偌大的宴會廳中,上空的玫瑰穹頂已經被悉數毀去,地上還殘留著未完全被寒氣凍成碎末的花瓣。
一襲禮服的盛景站在台上,右手握拳,掌心中是那枚沒能給路任戴上的戒指。
一片寂靜。
眾人沒有說話,心中卻不免覺得此情此景,有些心酸。
盛家二少爺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出現在人前的時候向來是張揚且意氣風發的。
倒是沒有人見過他這般落寞沮喪的樣子,再想想剛才闖入的年輕人,也是深不可測氣勢卓然。
路家小少爺,真是不簡單。
盛母心疼自家兒子這落寞的樣子,安慰道:“盛景,要不你過兩天和路任好好談談,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他指不定隻是……鬼迷心竅。”
一旁的盛父聽不下去了,他本就好麵子還是個火爆性格,跳起來就在盛景肩膀上的拍了一掌。
“談什麼談,等過幾天談,黃花菜都涼了。是男人你就給勞資現在追過去!”
盛景一聽,神色倒是一亮,轉身就向門口衝了過去。
才衝出門外,盛景又停了下來。
外麵空無一人,隻是天空一輪明月,似乎在嘲笑著他的毫無章法。
就在這個時候,盛景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盛景整個人已經六神無主,全憑本能。
他接起電話,聽到周逸在那邊問:“哥們你那邊什麼情況?我怎麼看到路任跟一個不認識的人跑了?”
盛景急聲問:“你在哪?在哪看到的?”
周逸說:“就在林蔭道這附近啊?我才看到他們,往山麓公園那邊去了,沒幾分鐘。”
盛景急聲說道:“你跟上他們,我馬上來。”
***
路任跟著紀驍出了酒店,被對方拉著一路狂奔。
他見距離酒店已經有些距離,便開口說道:“紀驍,夠了。”
紀驍沒有反應,手上的力道卻更緊了。
路任皺眉,問小鈞:“紀驍是不是不正常。”
小鈞過了一會才回話:【紀驍線已經獨立出來,我不太好檢測,不過有些戀愛腦buff的影子在。】
路任皺眉。果然,以紀驍的性格來說,會做出這麼張揚的事情隻可能是因為戀愛腦buff。
他手腕一翻,自紀驍掌中脫出,在紀驍反應過來之前,反手握住對方手腕。
路任的真氣沿著手指吐出,直接闖入紀驍丹田之中,隨後猛地炸裂開來。這一招不會造成什麼傷害,隻會痛得厲害而已。
腦子犯混的時候,突如其來的疼痛是會讓人清醒過來的,這是路任的經驗。
果然,紀驍停了下來。
路任沒有開口,安靜等等紀驍的清醒。
過了片刻,紀驍抬手捏了捏眉心,說:“抱歉,剛才我又失控了。是不是影響到你的計劃?”
路任瞪他一眼,說:“沒想到你也是個不靠譜的,還得靠我來救場。”
紀驍:“抱歉,是我的錯。”
他停頓一下:“遇到你的事情,我就有些亂了分寸。”
路任正欲再說些什麼,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一輛熟悉的車開了過來。
開車的那個人是個熟人,正是周逸。
路任精神一振,心想來得正好,挽救的機會就是現在。
路任對紀驍說:“拉著我往那輛車的方向跑,控製好速度。”
紀驍已經完全擺脫了戀愛腦buff的影響,理智重新上線。
他本來就不是多話的性子,此時又有心挽救,自然是路任說什麼便做什麼。
周逸收拾好那邊殘局就急著往酒店敢,一邊開車一邊心想剛才那一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半路上遇到打劫的,盛景還中途跑了。
周逸本以為盛景是逃婚了,出於朋友的責任心,他四處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盛景的蹤跡。
後來周逸接到朋友電話,喊他趕緊到訂婚會場來說有瓜吃。他這才知道盛景居然悶聲不響地跑去了訂婚現場。
周逸心急如焚地趕去吃瓜,忽然路中央又竄出兩個人來。
他一腳急刹車踩了下去,覺得這場景怎麼有些熟悉。
周逸定睛一看,發現其中一人居然是理應在訂婚會場的路任。
然而,另一個人卻不是盛景。
那個氣勢凜然,一看就是個高手的年輕人,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拉著路任跑了。
周逸一臉茫然,越看越覺得這狀況看起來像是私奔。
不行,路任跟人私奔了,他必須通知盛景啊。
路任跟著紀驍走了一段,覺得差不多,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停了下來。
待會有場大戲要上演,此前還有些準備工作要做。
路任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給紀驍打一個預防針,免得到時候再因為戀愛腦buff鬨出什麼意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