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條線裡,有感情的親人隻是他的父母,其餘的路家人,他實際上來往並不多。
畢竟,在路家那樣踩低捧高的家族裡,路父天賦不佳,路任又是個廢材,自然是受多了冷眼。
即使路威向來重視路任,敏銳的人依舊是能發現其中的不對勁。路任的父母很關心孩子的心理狀況,自然不會放任路任在路家本家長大。
如果不是因為路任的身體狀況,隻有每年定期在療養院治療之後才能穩定下來,他們或許早就不和路家往來。
在原本的劇情線中,盛景為了複仇毀了整個路家,路任並不怪他。因為路威為了隱藏秘密,殺了盛峰,也害死了盛家其餘的人。
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路任要離開這條線,自然不會放任路威這個隱患繼續存在,在無數次的重生中,他早就清楚,珍惜值得珍惜的人,不需要讓無用的憐憫和慈悲泛濫。
他又往後走了幾步,找到了關於那個“酵母”的記錄。
“酵母”是路家的一個先輩留下來的,當時已經是二次災變之後,這位古武者在一次狩獵中進入了某個封閉的山村。
他殺死了山村裡的屍王,並在屍王體內發現了一塊五色晶石,一探之下,先輩發現這晶石竟然罕見的五種屬性俱全且處於微妙平衡狀態。
或許是晶石太過奇特,他沒有上交到古武者協會,而是作為傳家寶留了下來。當然,這塊晶石中也蘊含著無法消除的屍氣。
“路任,你到這邊來。”
路任回過神來,才發現盛景已經不在身邊。他跟隨這聲音來源走了過去,在最裡麵的地方看見了盛景。
盛景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疊資料。
路任卻沒有第一時間去看他手中的資料,而是上前,抬手捂住了盛景的眼睛。
盛景的體溫很低,低到完全不像是火屬性體質的人。
路任低聲說道:“你看到的東西,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因為這些往事,而讓今後的道路變得更加崎嶇坎坷,不值得。”
盛景閉上眼睛,深呼吸幾口,才將幾乎洶湧到喉頭的情緒壓抑了下去。他拉下路任的手,在經過嘴唇的時候停了一下。
路任隻覺得有微涼的觸感在他掌心一觸即離,他微微一愣,對上盛景的眼睛。
這是第一次,路任看不明白盛景在想些什麼。盛景的眸色偏淺,是剔透的琥珀色。
此時,卻是蘊含著很多令人看不穿的情緒。
盛景突然笑了笑,說:“看傻了?以後有機會你慢慢看,現在先看這些資料。”
路任臉一熱,有些惱怒。他抽出手裡,一把搶過資料開始翻看。
盛景低聲說道:“這些,能解釋發生在你身上的那些……”
他聲音有些沙啞,斟酌許久也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彙,便這麼突兀地停了下來。
路任垂眸,翻看資料,快速掃了幾眼。
一切和他的推測沒有什麼出入,隻是路任並非是路家發家史上被剝削得狠的那個人。
七十年前,一個路姓的孩子出生,他身體不好,天生心脈有問題,隻是每次醫生預計他無法活下去的時候,他卻又掙紮著活了過來。
這個孩子是當時路家家主的孩子,一次意外,這孩子闖進了家主的私庫,拿到了那枚五行屬性的晶石作為玩具。
又這麼恰好,他割破了手,血液落在了晶石上,就在這個時候,家主發現了這一切,也發現那晶石裡的死氣消失了。
這便是一切悲劇的開端,也是路家五行礦產業建立的由來。
人是會死的,擁有淨化體質的那個孩子也不例外。那個孩子在二十歲那年毅然決然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因為他的父親,殘忍的把他圈養在了這個秘密療養院內。
他留下來的血液,總有一天會被用完。
就在路家的長老們以為路家要自此衰弱下來的時候,路任出生了。
他擁有和那個孩子一模一樣的體質,自然得到了路家的重重保護。
他們從曾經的經曆吸取了教訓,知道不能把人完全圈養起來,便換了策略,養大了路任。
路任幾眼看完這些,抬頭卻見盛景依舊神色不虞。
他打趣道:“說起來,我還算是幸運的,起碼沒有被圈養起來。”
盛景卻是握緊了他的手,說:“事情不是這麼算的。”
路任聳肩,說:“追根到底,還是得把那塊萬惡之源毀掉,沒了酵母,也就不能量產五行石的。”
盛景看他一眼,說:“路家,就交給古武者協會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