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衍的方法,的確可以最快速度剿滅這條劇情線的劇情糾正機製。
但是沒必要,牧清童已經死了,糾正機製的主體已經被小鈞吞噬。
接下來並不需要這麼激進的方法,時衍磨練出屬於自己的武道之心之後,小鈞便能吞噬殘餘的能量,從而讓時衍的世界線獨立出來。
路任用儘所有真氣趕路,卻依舊晚了。
時衍和牧清童的訂婚宴和此前的劇情線一樣,在那處私人會所。
之前牧清童也是和路任約在了這個地方,其實也有炫耀的意思。現在想來,時衍定在這裡,或許有其他的用意。
路任到的時候,私人會所裡很安靜,死一般的寂靜,完全不像是在舉辦訂婚宴席。
大門緊閉,從外麵隻能看見鬱鬱蔥蔥的樹木。
路任沿著幽靜的小道一路走向最大的宴會廳,四周連鳥叫聲都聽不見,被這衝天的死氣嚇跑了。
此時,再加快速度已經沒有意義了,時衍已經按計劃做完了一切。
主宴會廳的門也緊閉著,路任能透過門縫,聞到裡麵濃重的血腥氣。
他深呼吸一口,推門。門沒有鎖,輕輕一碰就開了。
滿目的紅色,隨著大門一推,宴會廳裡那些紅色的紗幔,紅色的玫瑰花瓣,被吹得在空中頹靡地舞動。
撲麵而來的,是鐵鏽味道的腥甜氣息。
路任第一眼,就看見了時衍。
他背對著門口,身上穿著極為正式的禮服,黑色的,交錯的光影在其上渲染出一片灰暗。
時衍動手的時候,應該是典禮剛開始的時候,燈光還保持著追光的狀態。隻有最上方的典禮台是亮著的。
等到路任的眼睛適應了這種燈光之後,他才看到藏在陰影處的那些屍體。除了中央的高處的紅毯外,地麵上皆是血跡。
時衍聽到門口的響聲,回頭。
他的眼鏡不知所終,臉頰上濺了一滴不知是誰的血液。
見來人是路任,時衍沒有任何驚訝。他笑了,笑得如同當初見麵之時,小九那樣。
他輕聲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路任沿著台階走上去,一步一步靠近時衍,在距離他一米之遙停了下來。
時衍站著的台子,比中央的通道還要高上幾階。
他垂下眼睛看了過來。從這個角度看來,倒是沒有了滿身尚未消散的殺氣。
路任沉默片刻,問:“來參加典禮的,你都殺了?”
時衍:“一部分,被感染的殺了,其他的,走了。”
時衍說得風輕雲淡,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何必這麼心急,明明不用做得這麼極端。”
時衍笑了笑:“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就必須走到終點。更何況,對於我來說,事情越快結束越好,我並不介意其中旅程是怎樣的。”
路任正要說些什麼,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音。他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打開了五感清明plus以防萬一。
如果時衍真的按計劃行事,古武者協會那邊恐怕很快就會派人來追擊時衍。
畢竟,以時衍的性格來說,他想殺的隻是和牧清童有關的人,至於其他無辜的人,他是不會動的。
被放走的人,肯定會第一時間上報古武者協會。
時衍並不介意自己殺人的事情走漏出去。他賭上了一切,隻為了徹底弄死這條線的劇情糾正機製,並不在乎自己的結局。
果然,一切和路任預料的差不多。
他上前一步,拉住了時衍的手,說:“古武者協會的人來了,走!”
直到這個時候,時衍才露出些不知所措的表情來。他低頭看了一眼和路任交握的手,嘴唇輕輕一動,吐出一個字。
“臟。”
隻是時衍的聲音很輕很輕,專注於聽遠處聲音的路任根本沒有注意到。
他拉著時衍就向著後門跑了過去,那些人還在很遠的地方,籌備著包圍這個地方,怎麼圍殺時衍。
路任拉著時衍,提起真氣,向著城外的方向離開。
直到距離足夠遠,古武者協會再不可能發現兩人蹤跡的地方,他才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路任才發現時衍的不對勁,他停下來,調整一下呼吸,轉頭看向時衍。
時衍低著頭,不知在看些什麼。
路任問:“你乾嘛?”
“臟,我的手很臟。”
路任不明所以:“哪裡臟?挺乾淨的啊。”
時衍:“剛殺了那麼多人。”
路任總算是接上了對方的思路,翻了個白眼,說:“那你還這麼極端。”
時衍抬手,捏了捏眉心,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之中清醒過來。他問:“你為什麼要帶我離開。”
路任莫名其妙,說:“古武者協會的人都找上門來了,不帶你離開放你在那被弄死啊?”
時衍實力的確是強,隻是此前他已經耗費了不少真氣,古武者協會裡也有些大師級彆的強者駐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