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任沒有動,即便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依舊是八風不動,一副完全不買宗師麵子的樣子。
嚴止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
場內一片安靜。
“我敬你一杯。”嚴止又說了一句。
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路任看見嚴止對他眨了眨眼睛。
行吧,嚴止說的摔杯為號,原來是讓他摔。
他二話不說,起身手一揚。
一聲脆響,仿佛是在燃燒正旺的火堆裡潑了一碗油,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嚴止冷笑一聲,說道:“看來你心中不平。”
路任:“廢話什麼?動手吧。”
潛龍閣的負責人見情勢緊張,即使頂著兩個高手的壓力也上前勸了一句。
“嚴宗師,路大師,這個地方賓客眾多,你們動手怕是要傷及無辜。”
嚴止看他一眼,說:“你說得有道理。”
就在負責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聽嚴止說了下去。
“到外麵去打。”
“啊……”負責人還想說些什麼,卻見路任看了過來。
不得不說,路任的長相是一等一的好,隻是脾氣不好,修為也高,在玄武城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他眉頭輕輕一挑,一眼瞥過來的時候,負責人甚至覺出些隱隱的壓力來。
“怎麼,你還有話說?”
“沒,沒有。”
負責人把滿腔苦水吞了下去,眼前兩位都願意退一步出去打了,他還能說什麼。
路任冷眼看了嚴止一眼,說:“走。”
兩人身形一閃,就消失在此處。
主角都不見了,宴席上的眾人對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個時候,角落處的一桌,又鬨了起來。沒有人看清楚究竟是怎麼打起來的,總是是突然掀桌子了。
一聲巨響之後。
有人飛了出來,砸在不遠處的桌子上,桌上的碗碟悉數砸在了地上,稀裡嘩啦摔了一地。
眾人定睛一看,發現是嚴止小隊的古羅春,那邊打得正熱鬨的,正是這次積分賽裡嚴止小隊和路任小隊的幾個隊員。
圍觀群眾立刻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兩邊的老大出去打了,這邊大概也是互相看不順眼,或許互相罵了幾句,便衝突升級了。
負責人大驚失色,示意場邊保安上去阻止,這邊還沒把人拉開,又是一桌打了起來。
看起來是嚴家的小輩和路家的小輩,簡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負責人欲哭無淚,在看到幾個保安差點受傷之後,決定自暴自棄。
不管了。
反正就是個會場而已,毀了就毀了吧,嚴家路家家底都厚,到時候把修繕的賬單發過去就是。
話雖這麼說,負責人還是忙得焦頭爛額,幾乎把所以的保安都調了過來,防止打出更大的事情來。
年輕武者,上頭大打一場的時候,長輩們一般都是避開處理後事的,沒必要阻止,這次也一樣。
會場這邊已經陷入混亂之中,嚴止和路任的存在,在這個時候居然被詭異忘記了。
兩人倒是做戲做全套,一出門就打得驚天地動鬼神的,完全沒有留手,仿佛不死不休。
當然,嚴止此時已經是宗師境,比路任高出一個大境界,為了不真把對方打傷,他當然會有些束手束腳的。
路任本就是高手,下手也狠辣,嚴止一有所估計,反而吃些暗虧。
他躲過迎麵而來的一道劍光,拉近兩人距離,壓低聲音在路任耳邊說了句。
“你來真的?這是想把我打毀容嗎?”
路任輕笑一下:“做戲做全套,不受點傷太假了。”
說完,他一掌拍開嚴止。
嚴止就勢倒飛出去一段,提氣砸向工作人員聚集的地方。
無比的氣勢,驚得眾人四處躲避,這眼見著如同炸一彈般的威勢,還帶著五行元素爆裂之聲。
這要是被砸中,嚴止沒什麼事,他們指不定要受重傷。
兩人打著打著,場地就空了下來,完全達成一個清場的效果。
路任和嚴止對視一眼,覺得時機都差不多了。
兩人繼續纏鬥,向著遠處的山腰砸了下去。
沒人再敢跟過去,隻能遠遠圍觀,以免被殃及池魚。好在兩位高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殺傷力,刻意向著渺無人煙的地方去了。
路任壓著嚴止的肩膀,把人自半空之中按了下去。
這陣巨力,即便是落地之後,依舊沒有完全消除,巨大的煙塵憑空而起,如發生距離爆一炸,遮天蔽日。
那邊會場之中也打出得愈發厲害起來,路任自嚴止身上翻身而下,運氣一抖,身上那些石塊碎裂帶來的塵土就在紛紛落地。
嚴止卻沒有動靜。
路任看向嚴止:“起來吧。”
“……”
沒有動靜。
路任微微皺眉,走過去用腳尖踢了踢:“行了,彆裝了。”
還是沒有動靜。
路任怒了,在他麵前裝什麼,他下手多重自己心裡有數,剛才那一招看起來狠辣,對於嚴止現在的體質來說,不過是皮肉的痛而已。
他見嚴止一副混不吝賴著不起來的樣子,就知道對方這是碰瓷呢。
路任冷笑一聲,蹲了下去,伸手探向嚴止丹田:“給你療傷。”
十秒之後,嚴止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蹦了起來。
“路任!你特麼下手也太狠了吧!”
“嗬。那是你自找的。”
嚴止揉著小腹,走了過來,說:“我那可不是碰瓷,我是真受傷了,重傷。”
路任見他表情嚴肅,問了一句:“哪傷了?”
嚴止指了指他臉頰上一道長長的口子,說:“這,毀容了。”
“你還要臉?”
“你這話怎麼說的,臉麵可是以後找伴侶的必備外在條件,我要是因為毀容孤獨終老了……”
“怎樣?”
“你負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