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間已經不算早了,岩洞內變得有些陰暗起來。
夕陽西下,隻有殘餘的點點陽光灑落在洞口。
嚴止本來就是五官深邃,輪廓分明的長相,加上皮膚微黑,光線暗下來之後,路任幾乎隻能看清一個輪廓。
他莫名又有些恍惚起來,幾個人似乎重合成一個人。
“你怎麼了?”
嚴止開口,路任那種恍惚感猛然離去,回過神來。
他揉了揉眉心,說;“牧清童的事情不重要,你記得多少?”
嚴止:“記得什麼?是從出生到上次我重傷你救了我,我都記得。”
路任不敢亂說話,關於重生和輪回,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貿然說出來,他擔心影響對方的心境。
“行吧。”
路任擺了擺手,起身向外走去。
嚴止一愣,問:“你去哪?”
“找紀驍。”
“什麼!”嚴止不滿,“你找他乾什麼?”
路任回頭,看他一眼,說:“不要找架打,我有事情要問他。”
嚴止猶豫一下,停了下來。他知道路任的性格,決定的事情一般不會改變,並且很有幾分叛逆,越是阻攔,對方越是要去。
指不定路任本來隻是打算去問幾個問題,他要是以阻止,要變成在那邊住了。
嚴止在中央之地待了三年,即使以往是個凡事喜歡用武力解決的人,在和時衍這種心機深沉的人相處一段時間後,也變得會揣測人心起來。
他停了下來,甚至還笑了笑,說:“好,那我待會去接你。”
路任擺了擺手,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麵。
他才一走出嚴止的住處,就在不遠處看到了紀驍。
紀驍靠在一棵大樹的樹乾上,眼睛微微閉著。
路任才向那個方向走了幾步,還沒有出聲,紀驍就睜開了眼睛。
他對著路任點了點頭,說:“走吧。”
路任也沒多說什麼,還是習慣和紀驍這樣的相處方式,快步走了上去。
兩人並肩向前走了過去。
紀驍住的地方,和此前三人沒有什麼區彆。
都是在山腰上開辟出來的一個洞穴,裡麵浮動著的五行元素都缺了一種。
路任坐下,紀驍翻出一套茶具來,泡茶,倒茶,之後才開口。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們住的地方都是五種元素俱全,卻獨獨少了和我們體質相同的?”
“嗯。”路任點頭,“在這種地方修煉,對你們的修為並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會有所損耗。”
紀驍很輕地笑了笑,說:“我們在這裡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修煉。你是五行俱全的體質,自然需要五行元素。”
路任不解,問:“可這地方也不是五行俱全啊。”
“不,在我們閉關的時候,這個地方就五行元素俱全了。”
路任猛地明白過來,原來缺的那樣元素,是由氣運之子本身補上的。
“這中央之地,到底是怎麼回事?”
紀驍知道的事情,似乎比其他三人都要更係統一些,並且紀驍天性理智,心境堅定不易動搖。
路任覺得和他,很多秘密都可以敞開來說。
紀驍沉默片刻,組織語言:“說實話,我不知道。中央之地是突然出現的,這山脈,是某人布下的一個陣法,而我們,是陣眼。”
隻是寥寥幾句話,路任此前猜想中的一些缺漏就幾乎被補上。這個某人,自然是小鈞的主人。
那人來自高武位麵,布陣弄出這一切很有可能。
路任不理解的是,紀驍幾人為何會對那個聲音完全沒有任何懷疑的意識。即使為了救他,以幾人的心性,也不該這麼言聽計從的。
路任覺得耳垂微微一涼,回過神來,見紀驍收回手去。
他還沒開口,就聽紀驍問:“有什麼問題直接問,現在沒有約束,你不必獨自苦惱。”
路任此前習慣有什麼問題獨自思考找出答案,一時之間也沒能適應過來。
他笑了笑,說:“我倒是不太習慣現在這種……有人能商量的感覺。”
紀驍眉眼柔和,說:“你可以從現在開始習慣,慢慢來。”
“我隻是在奇怪,你們為什麼會對於莫名出現的聲音言聽計從的。”路任說,“有點,不符合你們的性格。”
紀驍坦言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修行之路,有時候隨心而行,不需要追究過多原因。”
行吧。
路任也覺得這個問題沒必要繼續下去,涉及到宗師境界的玄奧的感知,他現在暫時理解不了。
路任話題一轉,問了另一個問題:“其實還有個問題,既然是五行俱全才能重塑身體,可怎麼會獨獨缺了木屬性。”
“你記不記得我送你的那個小木牌。”
路任一愣,低頭,把掛在脖子上的那條線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