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再回想那些被他們忽略的細節,發現越是深想,事情就越是大條。
季明鋒的格鬥技巧、機甲操作為什麼和蕭城主一模一樣?
他為什麼認識霍深,而且關係還這麼親密?
為什麼自打從馬卡伊斯山脈回來,霍深就一直和季明鋒待在一起,從早到晚,形影不離,仿佛把自己真正的搭檔忘得一乾二淨?
這些真的隻是巧合嗎?
為了搞清楚,丁海特意去問了柳琴。
結果萬萬沒想到,他把星網上的視頻放出來之後,柳琴的反應非常奇怪,好像根本不覺得驚訝,隻是一直呆坐在原地。
但她不解釋,也沒否認。
他們這才意識到。
這個視頻。
它不太好笑。
和他們每□□夕相處的那個季明鋒。
可能、大概、也許……真的是,蕭寒平……
而他在當初遇見對方的時候,還不知天高地厚的,叫過對方“菜鳥”。
每每想到這。
丁海的臉都忍不住要綠。
蕭寒平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一句:“柳女士在哪?”
聽到這個稱呼,丁海愣了愣。
他麵色複雜,混著不知所措和不自覺流露的崇敬:“在裡麵……”
蕭寒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進餐廳。
丁海下意識按在自己被拍過的肩頭,目送兩人的背影沒入門後,才清咳一聲,一路小跑到休息間,把這件幸好不臟沒味的衣服換下來鎖在櫃子裡,又小跑著去了柳琴所在的包廂。
他進門的時候,蕭寒平和霍深已經落座。
萬叔和他反應相差無幾,手足無措站在包廂一角,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眼前的局麵。
迎上眾人聽到動靜轉過來的視線,丁海硬著頭皮關門,低頭走到萬叔身旁站定。
在他進門之前,霍深已經灑下冰罩,阻隔了交談的聲音。
借屍還魂太過匪夷所思,也是蕭寒平最大的秘密之一,除了當事人,他絕不會再讓更多人知曉。
兩人也都覺得正常。
冰層內,柳琴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她哽咽著說:“我的明鋒,我的兒子,這麼說,他已經……”
出於她自己的意願,蕭寒平把季明鋒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柳琴聽完,不由掩麵痛哭,宣泄著積攢了三個月之久的悲苦。
良久過後,她才勉強穩定情緒。
蕭寒平道:“節哀順變。我會儘我所能,滿足你和嘉瑞的需求。”
柳琴擦乾眼角的淚,看向他。
這張臉,熟悉卻又陌生。
早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了。
她的兒子死在聖光城外。
眼前的人,代替明鋒繼續活了下來,代替明鋒照顧著她和嘉瑞……
“謝謝……真的很謝謝你……”
可失去的親人,他再也回不來了。
想到這,柳琴的眼眶又湧上濕熱,她低聲說了句“對不起”,就快步向門外衝去。
霍深揮散異能,和蕭寒平一同起身,目送她離開。
丁海和萬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兩臉茫然。
蕭寒平收回視線,見狀,對兩人道:“最近這段時間,照顧好她。”
兩人傻傻點頭:“好……”
事情初步解決,蕭寒平和霍深對視一眼。
柳琴已經離開,他們也沒有繼續久留。
隻是上車之前,身後丁海又追了上來。
“明——蕭城主!”
蕭寒平回身看他。
丁海緊張地問:“那這家餐廳,還開業嗎?”
蕭寒平道:“你是店長,你說了算。”
在丁海怔愣的表情中,他和霍深一起上車,原路返回。
回到家。
蕭寒平捏了捏鼻梁,眉宇間刻著淡淡疲憊的痕跡。
霍深抿唇:“你還好嗎?”
蕭寒平道:“我沒事。”
不論如何,這件事澈底澄清,他的確也輕鬆了很多,“我去衝個澡。”
霍深還沒反應過來。
眼前就隻剩一個背影。
霍深:“……”
沒事就沒事。
為什麼要衝澡?
可他來不及阻止,蕭寒平已經走進浴室。
房門關上。
水聲響起。
當臥室內隻剩一個人時。
周圍就顯得格外安靜。
某人心底壓抑著的火團,就不由一漲再漲。
憋不住了。
霍深想。
他忍了足夠久了。
再忍下去,就忍出毛病了。
霍深於是不再猶豫。
他徑直走到浴室前。
開門,進去。
聽到動靜,背對著門口的蕭寒平微側過臉:“有事?”
一眼看到被水流包裹的赤|裸身體,霍深呼吸微錯。
他抬手解開衣領:“有。”
說著,他緩步靠近。
蕭寒平的背影就立在眼前。
霍深屏息伸手過去,稍冷的體溫立刻被燒得滾燙。
他繞到蕭寒平身前,交換一個濕潤的吻,在亂了節奏的心跳,和愈漸粗重的呼吸聲中,斬釘截鐵:
“這次,就算天塌了,也必須做完!”
氤氳的熱氣灌滿浴室。
一層水霧蒙在鏡麵,遮住模糊不清的糾纏。
隻有一道含著淺淺笑意的低沉嗓音,在霍深耳邊響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