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貞把蘭花放遠了些,選了張三尺橫批的。
搓了搓手道:“既然姐姐這麼信不過我,那我就再畫一張拿手的。”
沈君月挑眉,“敢情你剛才那個並不拿手。”
秦貞挑了根大號的筆,一邊醮墨,一邊道:“那倒不是,隻不過我學的流派就是這種,也不在乎什麼拿不拿手……”
像那種工筆畫,他倒是也會,不過因為性格原因,畫起來總有些急躁。
更彆說油畫了,幾個月才能磨一幅出來,簡直太頭禿。
所以,經常被老師批評。
但是這種水墨畫,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意境和美學相結合,速度不止快,還看起來挺有範。
做為一個裝逼慣犯,就喜歡這種格調。
沈君月不想聽他傻胡扯,站在一旁隻盯著他的筆。
就見秦貞左右手各一隻筆,左手大些,右手小些,都醮足了墨,在紙上這邊點一下,那邊抹一下,簡直跟網絡上的某些“大師”差不多。
沈君月覺得有點辣眼睛。
彆過頭喘了幾口氣,再度回頭時,就瞧出點模樣來了。
秦貞道:“你可以猜下一我畫的是什麼?”
沈君月:“……”
她略一沉默,秦貞已經收筆了。
細細的筆尖在上頭勾勒了幾下,就出了個馬嘴的模樣。
飛揚的馬鬃也被他三兩筆勾出來,再加上腳上頭的馬蹄,瞬間烏漆麻黑的東西,就成了一匹奔跑的馬兒。
不對,這特麼不就是那個東漢出土的馬踏飛燕嗎?
沈君月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就見他筆尖一轉,在落款處寫了四個字——馬踏飛燕。
得了,這小胖子看起來,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精明能乾一些。
沈君月見他把馬給晾到了一旁,開始洗筆,道:“我們明日去沈家時,剛好把這兩幅畫帶上,讓書畫鋪子給估個價,看看能不能賣點錢。”
秦貞:“……”
您還真想靠這個發家致富啊?
兩人認識的時間短。
但是就行動力來說,沈君月給他的印象那是杠杠的。
秦貞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多畫兩張吧。”
沈君月一盆涼水澆下來,“你這畫在我眼裡,也就不過爾爾,你就不怕把那些紙給浪費了,到時候一幅也賣不出去?”
秦貞一想也對,他聽老師說,他們那個流派雖然也有上千年的曆史,可畢竟這會兒與千年後又不同。
人的審美多少有些偏差的。
像他這種豪放意識流的,的確是有點兒危險。
更何況是畫這種東西,碰到有緣人那還真能賺點錢。
秦貞很坦然地就把紙也給收了起來。
沈君月再次看了他一眼。
秦貞的小胖臉上不僅不見惱色,反而一派自然,意識到她的目光,秦貞笑道:“姐姐說得對,明日咱們拿去鋪子先問問行情,若是有搞頭,咱們回來再畫也不遲。”
沈君月點頭。
“你先把書房收拾一下,咱們去私塾看看,如果可以,明日從沈家回來,你就去裡頭讀書吧。”
秦貞呆,這是真想讓他去考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