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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兒彆扭地站起來,怯怯道:“真的很好看嗎?”

“當然好看了!”

不管是料子還是顏色都是很適合小姑娘的亮色。

看起來粉粉嫩嫩的,像個年魚畫畫。

做為一個曾經在商場摸爬滾打很多年的老油條,沈君月一開口就把天花都給吹下來了。

小姑娘這輩子頭一次穿新衣裳的複雜心情立馬一掃而空。

然而——

雙兒歡歡喜喜地穿著新衣裳出門給素姨娘和秦貞看時,秦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誰給你挑的顏色?”

這也太刺眼了。

畫風真是好辣眼呀。

雙兒以為要誇她,得意道:“是奶奶幫我挑的顏色。”

“奶奶說了,小姑娘就該穿得漂漂亮亮。”

沈君月還說了,他們家沒什麼主仆這類的亂七八糟的身份,隻要進了門都是一家人。

秦貞:“……”

所以,他家媳婦的眼光有毒。

果然,他溜到沈君月房間一瞧,好麼沈君月自己挑的也不怎麼樣,雖沒雙兒的粉刺眼,但這顏色搭配的著實有種暴發戶的趕腳。

金光燦燦的,也虧得這年頭明黃這種色不讓普通人用。

否則,他感覺沈君月可能會來個紅黃搭配。

秦貞一言難儘地問:“我的呢?”

“在太太那裡,太太覺得您最近瘦了些,所以,想看看是否需要把腰給您收一收。”

秦貞到了素姨娘那,果然看到她在幫他改腰身。

一看這顏色,他有點蛋疼。

棗紅底加壽字紋。

他記得上輩子要麼結婚,要麼拍全家福時,老頭老太太才這樣穿。

“娘,這也是小月幫我選的?”

素姨娘道:“可不是,小月說了,過年就得喜慶!”

儘管素姨娘也覺得這色不太適合秦貞,不過媳婦選的,她也不好說什麼。

秦貞咧咧嘴,“蠻好!那您忙,我去背會書。”

秦貞覺得待自己有時間了,一定幫沈君月培訓一下美學。

要不然這也太災難了。

有了這麼一個目標,秦貞讀起書來更用心了。

因為他覺得,人要自己身份提高了,在家裡說話應該能有點分量吧,畢竟現在他隻是一個苦力哈。

頭一次在另一個世界過年。

秦貞心裡多少是有些想家的,不過這種念頭在外頭的炮竹聲響起之後便消失了。

“公子,太太說讓您出來放鞭炮呢!”

雙兒紮了兩個丸子頭,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畫了點腮紅。

活脫脫一個那啥娃。

趴在門口這麼一喊,昏黃的燈光一晃,秦貞實實在在被嚇了個哆嗦,全家都得培訓。

穩了穩神放下書走了出去。

沈君月把炮仗遞給他,“給。”

說著還遞給他一根火折子。

秦貞接過炮仗一時有點手抖,試了好幾次沒敢把兩個東西往一塊碰。

被六隻眼睛一盯,嚇得更加腿軟了,嗬嗬兩聲道:“要不,你們都去屋裡躲躲……”

他上輩子也隻放過煙花來著。

還是超長杆那種,像這種還是頭一次摸,也不知道威力怎麼樣。

>_<

沈君月瞧得挺心累,劈手給奪了過來,“你這膽子也是夠可以了……”

不過也對,想到新婚夜,被她那大白臉給嚇得差點跪地求饒,沈君月就多少淡定了些。

“要是害怕往後麵躲躲!”

沈君月一邊自己上手,一邊嫌棄道。

秦貞略一思索,都是一家人沒什麼好丟臉的,索性挪到了門邊上,如果情況不對,立馬退進門裡。

眾人:“……”

沈君月一手火折子,一手炮仗,兩手往中間一碰,趁著火花四濺的時候,把手中的炮仗往天空一丟,不過片刻便在空中“轟”的一聲炸開,化成一朵煙花,最後歸於平靜。

沈君月今年買了不少的炮仗,有大有小,還有兩掛鞭炮。

淡定的放了七八個炮仗之後,又將鞭炮給點燃了。

那動作行雲流水,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

秦貞兩隻爪子一直捂著耳朵,炮仗每響一次,他都嚇得哆嗦一下。

圍觀了全程的素姨娘和雙兒,一言難儘地回廚房包餃子去了。

第二日,王福禮和楊喜來找秦貞一同去山上拜文昌神君時,剛好碰到他們家起床又在放炮仗。

秦貞穿著一身特彆喜慶的衣裳,縮著脖子捂著耳朵,站得遠遠的等沈君月把炮仗放完。

看到兩人站在門口,秦貞順著牆根挪了過去。

王福禮道:“弟妹這炮仗放得可真好呀!”

膽大心細的女人可真不多。

秦貞點頭,“可不是,一手一個,乾淨利索。”

楊喜乾笑兩聲。

估計打方師兄時,也是反手兩個嘴巴子,乾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文廟在鎮子周邊的一個小山上。

每年王福禮他們這些讀書人都會去拜拜,廟雖小香火還不錯。

基本上都是東關鎮周邊的村民。

當然也會有縣城和彆的鎮子過來的讀書人。

因為他們這個廟是真的挺靈。

據說上百年前,趙家的老祖宗就是拜的這個廟,一路過五關斬六將中了進士,後來官居三品,是本地近百年來最出名的一個,也正因為此趙家的子孫每年都會來上香。

尤其是考試之前,不管路有多遠,都會趕回來上柱香。

趙家說的就是趙琳他們家。

他們家是本地的大戶,出過好幾位進士的。

趙公子和江安又都是這輩裡的佼佼者,兩人現在都是舉人的身份。

就他們認識的人當中不管是許中義,還是佟先生都有來拜的習慣。

久而久之,他們這個廟的名聲就更大了。

所以,大家也有搶頭香的習俗。

王福禮邊給秦貞科普,邊催促道:“快些,快些,拜晚了就不靈了!”

秦貞被他說得都有點緊張了,收拾了一下,提著素姨娘給他準備的供品急急忙忙跟兩人一路小跑著往鎮子外走。

到路上還真遇到了不少人私塾的同窗。

大家都是打小在本地長大的,一看方向哪有不明白的理。

對視一眼視連招呼都來不及打,便加快步子往山上跑。

秦貞塊頭大,又提著東西,跑了沒幾百米就有點吃不消了,更何況還是山上。

喘著粗氣苦哈哈道:“師兄,你們先走吧,我不著急。”

反正已經搶不到頭香了。

王福禮和楊喜兩人看了看他,再瞧瞧山頂的小廟,依稀能看見路上許多晃動的人影,笑道:“算了,還是慢慢走吧,其實咱們也不急。”

說著,楊喜把秦貞手裡的食盒給提了起來,待秦貞恢複得差不多了,三人才再次上路。

這次沒走多遠,就見柳成俊和柳三兩人從另一道上走了過來。

柳三向來話不多,也跟秦貞他們不熟,就沒上來打著呼,倒是柳成俊笑哈哈地與三人說了幾句,拉著柳三與他們一道同行。

自打上次因為借書那事,柳成俊就再也沒去過秦貞家裡跟他們一起讀書。

四人小分隊,變成三人。

饒是上課還坐在一起,平時也有聊天,可秦貞總感覺與他親近不起來。

尤其是,柳成俊剛來甲班時,還時不時與他說幾句柳三這個人心眼小,心思沉,結果,現在兩人倒是打得火熱。

也虧得秦貞沒跟他一道逼逼,不然現在兩人玩得好了。

他感覺好尷尬。

柳成俊道:“你們最近都在忙什麼?”

王福禮道:“沒什麼好忙的,不過就是走親訪友。”

再順便相個親什麼的。

這年頭其實也是可以相親的,隻不過理由五花八門。

就像他說是跟著姐姐、姐夫去拜訪親戚,其實都是家裡人與親戚通過氣了,到時候偶遇個小姑娘什麼的。

反正大家都知道怎麼一回事,所以他多看幾眼倒也沒人怪罪。

他估計這幾天會更忙,過年有各種宴請之類的。

想到此,王福禮歎息一聲,“我更樂意在家複習功課,畢竟馬上要下場了。”

楊喜抽抽嘴角,“彆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他是幾人中年紀最大的,十五歲就成親了,還是成親那天才知道媳婦長什麼樣的。

哪有他這樣的機會挑三撿四的。

秦貞認同地點點頭,“我也是成親那日才跟我家娘子第一次見麵的。”

關鍵是那臉刷得白慘慘的,還沒看清長相,把他還差點嚇尿了,人生就結婚一次,他這可夠記憶深刻的。

這話說的,柳成俊和柳三兩人都沒法接了。

尤其是柳三。

今年都二十一了,可因為家境不好,母親找了幾次媒婆,人家都不樂意,基本都一句話,嫂子彆著急,今年中了秀才,還怕沒有好姑娘不成?

柳三是家境不好。

柳成俊是想等中了秀才再考慮。

於是,三人這麼一聊天,柳成俊就更插不上話了。

秦貞停下話頭時,一扭頭好麼柳三兩人已經超過他們一大截了。

楊喜碰了一下王福禮,“都怪你,話這麼多現在大家都超過咱們了。”

王福禮神秘兮兮道:“放心吧,我已經在心裡給咱們三個人都拜過了!”

三人就是長了翅膀也搶不到頭香,所以,就更沒什麼要緊了,王福禮道:“不如咱們邊走邊背書吧,反正閒著也閒著。”

秦貞也覺得這個主意好,三人一對眼一拍即合。

跟個小學生似的,一人報了個書名,異口同聲的開始背。

背了差不多兩三篇文章,秦貞剛喊了個書名,耳邊響起一陣馬蹄聲,緊接著一輛馬車在旁邊停了下來。

許中義掀開簾子笑道:“上車。”

王福禮雙眼一亮,三人齊刷刷地喊了一聲許師兄,而後排排隊上了車。

秦貞敲了敲發酸的腿,笑道:“許師兄今日來的可有點晚。”

許中義道:“不防事,我以前也沒搶過頭香。”

此話一出,三人立馬伸長了脖子,“真的?”

“真的。”

許中義雖然也是東關鎮的人,不過家裡離鎮子還是蠻遠的,小時候上學時,總是背著包要走很遠的路,好不容易放假了,早上自然不太想起太早。

對走遠路也有些心理抗拒,再加上家裡離得遠,所以就沒想過要搶頭香。

不過每年來拜拜倒是真的。

而且每次考試前,也會來上香。

聽他說完,大家就放心了。

秦貞道:“許師兄今日能答疑嗎?”

許中義好笑道:“你若是見不著我,難道還憋著不成?”

秦貞傻笑道:“那我就借著拜年之際,去找佟先生解答。”

再不行,就自己翻書了,辦法總是有的。

秦貞有個問題疑問題小本子,從頭到尾記錄的都是他讀書時遇到的不懂的題。

每道題都預留半頁的空隙,以便記錄下來答案,待空閒時還能坐下來翻一翻,讓自己記得更牢靠些。

秦貞把小本子拿出來,許中義就知道,這貨是有備而來。

許中義掃了一眼題目道:“我先挑個簡單的在路上講講,一會咱們拜完了文昌神君,回頭找個地方好好給你們答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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