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本來要走,聽說要保持動作,又給縮了回來。
秦貞道:“嫂子你和孩子的好了,我現在畫師兄的……”
孫氏笑道:“那我能瞧瞧嗎?”
秦貞道:“可以。”
孫氏抱著孩子過來了,就見秦貞畫的與旁人畫得不太一樣,不過裡麵的相卻與真人無異。
尤其是女兒胖嘟嘟的小臉,看起來跟真的一樣。
就連她額角間那顆痣都畫得清清楚楚。
旁邊的王福禮也已經畫完了,不過秦貞卻是讓他繼續保持姿勢,為了讓他信服還在畫他,秦貞還偶爾抬頭看兩眼。
王福禮硬生生憋了兩個時辰。
直到秦貞收了筆,他才鬆了口氣道:“現要好了嗎?”
秦貞點頭,“可以了。”
王福禮一個姿勢站了兩個時辰,這一動腿腳都有點不聽使喚。
緩了一會才正常起來,往畫上一瞧,忍不住道:“太棒了!”
簡直跟他一毛一樣。
“阿貞啊,你就不能給我畫瘦點嗎?”
秦貞道:“這不更真實的嗎?”
那雙下巴,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畫完了王福禮的全家福,秦貞現在是無債一身輕。
又在王家蹭了一頓飯。
見時間還早,四人在書房討論了會功課。
許中義道:“阿貞,你們什麼時候走?”
一進入九月,北方的天氣就速度轉涼,待再過十天半個月,指不定還會霜凍。
進入十月會開始下雪,越往北越冷,到時候,想上京就難了。
秦貞道:“應該就這個月吧。”
府學這段時間陸陸續續有新人進來,他和宋賢在府學的學習任務算是已經完成了。
再賴著不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實他是想,圍觀一下明年的春闈,如果能趕上,就下場試試。
反正終有一考,先試試水也沒什麼壞處。
許中義微微一愣。
王福禮忍不住吐槽道:“你這也太著急了吧。”
他們明明一起中的秀才,結果,秦貞一聲不吭地就中了舉人。
在他還沒緩過勁來的時候,又要參加春闈了。
秦貞笑道:“不著急的,我就是想去看看。”
“下不下場還不一定呢。”
若說以前,他也沒想過今年會參加秋闈,都是被行勢給逼迫的呀。
他現在就想,越早獨立越好。
隻要他的身份穩步上升,以後就不存在誰想欺負就欺負他的情況了。
宋賢與秦貞參加春闈的目的雖說不一樣,但是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不在乎被人欺負不欺負,他隻想儘快提升自己,也好去找他爹。
這次回去之後,他娘算是把這些年來一直藏在心底的事給吐了出來。
還給了一張他爹的畫像。
宋賢當時拿給秦貞瞧。
秦貞隻能說出,這畫是哪派的,紙張是哪兒出的,甚至上麵的畫軸用的什麼木料,可偏偏看不出畫上那張臉的本來麵目。
不過秦貞和他都發現一個點,他爹腰間掛著的正是他脖子上那塊玉佩。
兩人又通過衣裳的款式與紋路,大概判斷出了,他爹身份怕是比他們最初判斷的還要高上一些。
是以,宋賢的身份,隻怕有點兒不明不白。
彆到時候真弄成個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兩人回到府學,書齋的小二又找了過來。
是來告訴秦貞,明日李三已經把酒席準備好了,讓秦貞一定要記得過去。
自然宋賢也在他們特彆邀請的範圍之內。
秦貞道:“知道了,明日我和師兄一定過去。”
小二道:“您看明日巳時,咱們車過來接您成不成?”
秦貞奇怪道:“不是說午正才開席嗎?怎麼那麼著急?”
小二不好意思道:“咱們手裡有幾幅畫,想請您幫忙瞧瞧。”
秦貞哦了一聲。
心想,還好沒說,咱們又有個客戶想向您買畫。
不然他還得過去畫畫兒。
小二等了一會,也沒聽他說行不行。
於是,又小心翼翼地添了一句,“這畫是咱們公子一位朋友帶來的,說是花了重金淘到的,可找了好幾個鋪子瞧了瞧,都說那畫是假的,所以,聽說咱們公子與您有些交情,便求上門來了……”
秦貞還能說什麼。
李三這麼先斬後奏,給你來個措手不及,也不是頭一次了。
秦貞也不想讓小二為難,笑道:“那就巳時三刻過來吧,咱們吃飯的時候也能看,明日早上劉學政會來府學講一個時辰的課,我想過去聽聽。”
小二道:“好的,小的一定轉告咱們公子。”
臨走時又道:“公子,您那位朋友的文章,如今已經提到四檔了,而且特彆受歡迎,尤其是姑娘們的喜歡……”
“對了,您那畫冊這兩日又賣了幾十本,如今光是咱們硯城就賣了三百本了,而且反響特彆的好,至於鄰近的幾個府城,咱們也得到消息,統共也賣了幾十本了……”
“鄰近的兩個府賣得不如咱們硯城,是因為它們沒咱們大……”
小二還幫秦貞算了個賬。
秦貞這畫冊一本賣六百文,事實上還比不上隨便一位學政寫的詩詞合集呢。
不過因為這畫冊是休閒用品,針對的對象不一樣。
所以,能有這樣的銷量,著實相當不錯。
而當時說過的賣出去一本給秦貞5%的收益,也就是30文,一百本秦貞能拿三兩銀子,他們家的貨西景的各個府城和重要的府郡都有鋪開。
因為李家是皇商,李家出的書,如果書局覺得好的話,還會配套給下麵的府城,也就是說隻要在西景都能買到秦貞的畫冊。
秦貞點頭,“也就是說,我畫了兩個月,又等了差不多半年,如今也隻不過才賺了十二兩銀子。”
小二忙道:“公子誤會了,這十二兩也隻是咱們目前知道的,像京都、楊城、珠州這些因為路途有些遠,消息不能及時送到,咱們都沒有計算在內……”
而且就目前來看,許多地方還沒有鋪開貨呢,一切都不作數。
秦貞道:“我明白,隻不過現在摸得著的也就這麼點。”
小二:“……”
居然無言以對。
小二走後,宋賢已經打好熱水了,讓秦貞先洗洗一會再好好學習。
秦貞好笑道:“我感覺,咱們倆像趕著去投胎似的!”
人家考完秀才,起碼得等三年。
他們倒好,急吼吼地就進了場,也是運氣好初生牛犢不怕虎,把虎給震住了,生生給過了。
結果,這會兒又想著去京都闖一闖。
宋賢道:“時勢造英雄,咱們就當回英雄唄。”
秦貞笑道:“要是成了狗熊怎麼辦?”
“狗熊也是熊……”
秦貞剛和宋賢過了兩篇文章,就見甲二班一位師兄過來找他們,說是宗先生找他們有事,讓他們去宗先生的小院一趟。
九月的硯城除了中午,早晚都特彆涼。
秦貞頭發還沒乾,還沒出院門就打了兩個噴嚏,隻得回來又披了件外衣。
兩人到宗家時,宗先生正在書房裡寫大字,書房裡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看起來不像是書院的學生。
見兩人過來,什麼話也沒說,反而把桌上的一封信讓兩人先瞧瞧。
葉大人年前來的時候說曹羅國想與西景合親。
在朝上議了許久這事。
秦貞當時還出了不少的風頭,結果,這事一晃就過去了九個多月。
秦貞也沒怎麼聽到京裡傳來這事的消息,就連去陳大人那兒,陳大人也是隻字未提。
今日這信就是宗先生的那位在吏部的同窗寄來的。
說是京都有變。
曹羅要和親是假,事實上想攻打西景倒是真。
不過這事,因為西景後來與東景的聯手,倒是讓北卜意識到了危機,退回了本土,而曹羅也因為這事不了了之。
可現在,東景與西景邊疆又發生了點小磨擦。
而且,今年北邊下了兩個月的雨,溫度是一降再降。
把北卜許多人和牲口都給餓死了、凍死了,北卜本來就是遊牧民族,百姓根本沒有存糧,就連朝廷手裡也沒多少糧來賑災。
於是,北卜這次再次去找曹羅了。
曹羅老皇帝在上個月終於去了……
新帝登基,想要帶領曹羅走向輝煌的決心又雄雄燃燒了起來。
北卜受災,曹羅情況也不太好,兩國這次剛好借著東西邊境磨擦這事向西景發起進攻。
西景現在的京都偏西,離曹羅不過六七百裡,北卜這次是逼得沒有任何辦法了,算是拚儘了全力。
雖說鄭王已經出去迎敵了。
可京裡依舊人心恍恍,許多人都把自家的兒孫給送出了京都。
這位馬大人便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宗先生這兒。
剛好能跟著宗先生好好讀書。
宗先生給馬大人的信還沒寄出去了,結果,馬公子和馬姑娘就上門了。
秦貞道:“所以,先生的意思是讓咱們先不要上京?”
宗先生點頭。
秦貞看向宋賢,“師兄覺得呢?”
雖說京都不一定不安全,但是以防萬一,確實留下來比較穩妥點。
宋賢道:“那就先等等看吧,我覺得這戰事應該不會太久。”
北卜來勢洶洶,就算沒有曹羅,他們也會全力以赴。
宗先生道:“你們要是真想留下來,可以考慮一下老夫昨天的建議。”
秦貞笑道:“怕這才是先生的目的吧。”
宗先生哈哈笑道:“這麼說你們是同意了?”
秦貞還能說什麼。
宗先生給馬公子與二人做了介紹,笑道:“你們彆看小馬年紀不大,他也是今年過了秋闈,而且也在前十,你們三人以後可要多多親近,互相幫助才行。”
而且小馬這次過來,帶了不少的書,都是馬大人在京都淘到的好物。
秦貞雙眼一亮,“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最近不知道讀什麼書呢!”
小馬:“……”
你這可真是太不客氣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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