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月覺得自己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灘無力回天。
不過好在,這個世界對女人來說,又不是那麼的苛刻,但想要成功,就得付出相對於男人幾倍甚至幾十倍上百倍的努力。
秦貞道:“您辛苦了!”
沈君月道:“你有時間畫幅嫁衣來,要麼畫屏風、壁畫也成,我發現許多小姑娘還真不是中地的料子。”
若真中起來了,還得找附近的村民來幫忙。
秦貞道:“好!”
兩人走到地頭,就見磚碼得整整齊齊擺在地頭,旁邊堆了不少的木頭,再遠一些有砂石等等,沈君月說明日就可以動工了。
秦貞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這邊做得差不多了吧,每天和小女孩一起玩,感覺整個人都陽光快樂了不少。”
秦貞咧咧嘴,還說自己不喜歡小姑娘。
公眾號可沒騙人!
她這幾日也不止是找工匠、買材料。
還帶著小姑娘們一起來打理菜地,手把手地教她們怎麼中菜。
秦貞道:“辛苦了。”
沈君月嗬嗬兩聲,“那邊的書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告一段落了,就等郭先生和田先生看完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若是沒有,這基本上就成冊了。
說實在的,他是自打四月十六來翰林院至今也有二十天了。
這本書雖說前期他沒插後,可後麵這兩稿全是他經過手的,修改過後,一遍又一遍地重新摘錄、抄寫,簡直太要命了。
這跟電腦完全不一樣的流程,有一錯字就得重新編寫。
哎呀媽呀,現在想想腦仁都大了。
據說他沒來之前,這本農書從去年八月份就開始寫提綱、找資料,最後再三四五六稿的確認目錄。
總之,一個字慢。
秦貞道:“郭先生昨天跟我說了,到時候書上會寫你的名字,他讓我問問你,你是打算用真名還是筆名。”
沈君月道:“真名吧,要是能在後頭寫個括號,加個女,那就更棒了。”
秦貞略一思索便明白她的意思了,道:“我會爭取的。”
秦貞幾人在善堂待到下午酉時才離開。
臨走時,靜恩給他們裝了不少的粽子,笑道:“都是孩子們自己包的,秦施主彆嫌棄。”
秦貞連連道謝。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他這還從善堂拿東西,要是被人知道了非吐死他不可。
秦貞回去時,都沒騎甜甜,和小勇換了個位置。
他在外頭駕車,宋賢也爬了出來,坐在他旁邊道:“我才發現,你倒是會得東西還挺多。”
秦貞揮揮手,“沒多少,也就是在馬上有點心得。”
他屬於性子有些急,但是自己喜歡的事不管多難都會堅持下去的那中,自然在這年頭待久了,原先該有的一點小脾氣,也都被磨得不見棱角了。
好在這一路走來,遇到的人碰到的事,都挺好。
宋賢道:“你說我這一個符管用嗎?”
秦貞笑道:“管不管用先帶著唄。”
見宋賢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秦貞小聲道:“師兄我教你一個咒語。”
“妖魔鬼怪快離開……”
這還是當年看成龍曆險記時老爹退敵的絕招,哈哈!
宋賢聽完一言難儘道:“你太可以了!”
不管絕招管不管用,宋賢倒是真試著念了幾句。
第二日,兩人去翰林院剛工作了一個時辰,郭先生問果茶煮好了沒,讓秦貞去瞧瞧。
秦貞才一出門,就見劉大人身邊的書童過來道:“秦編修大人讓您過去一趟。”
秦貞想著劉大人叫他是問問工作進度。
結果,一進門就見屋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劉大人道:“這位是國子監的祭酒公孫大人。”
秦貞忙行禮問好。
公孫大人笑道:“秦編修客氣了,不知道秦編修以前可有教過學生?”
秦貞微微一悵,看了一眼劉大人,劉大人笑道:“公孫你急什麼,是這樣的小秦,國子監每年都會從咱們翰林院選先生過去幫忙教學生的,現在六部那邊已經把人員給選走了,像燕主事他以前就是在國子監任值,如今這些人已經沒辦法過去了,國子監便要從咱們這兒重新選人過去授課。”
秦貞是今年的探花,學問方麵自然沒話說。
公孫大人今日過來,頭一個點的就是他的名。
秦貞有些意外,他與公孫大人可是半點交情都無。
饒是滿肚子的問號,到了此刻也隻能乖巧地回答,“以前在硯城教過學生,不過都是剛開蒙不久的孩子。”
秦貞不覺得自己的年紀能鎮得住國子監那些“孩子”。
公孫大人道:“這便足夠了,以前的翰林也不是個個都教過學生,你這樣吧,明日下午未時先去咱們那兒試講一節課。”
“內容本官替你選好了,就《春秋》的公羊傳吧!”
時長為一個時辰。
至於要怎麼講全看他自己了。
秦貞被這突如其來的新工作給砸得暈頭轉向,不可思議道:“大人,今年就選了我一人嗎?”
公孫大人笑道:“自然不是,今日你們劉大人會將告示貼下去,樂意去的報名,咱們那邊都是有補貼的。”
其實翰林院許多大人都挺樂意去的。
一是因為那邊的學生基本上都家世顯赫,人脈這一方麵有。
二是因為那邊一節課補貼一兩銀子,就算是三天一節課,一年算下來也有一百兩了,比起翰林院賺的錢也不算少了。
秦貞抽抽嘴角,他記得給郡主上課,鄭王給他比這個多了不少,附帶條件也是杠杠的。
公孫大人這明顯有點兒——
不過想想也對,畢竟是國家單位。
秦貞道:“下官明白了。”
“對了大人,下官能問問,下官的要講公羊傳的話,給什麼班的學生講?那麼長的書,我從中是自己選取一部分?還是他們目前已經開始學了,我接著往後講?”
他記得國子監的學生還分個三六九等的。
若是公羊傳給真正的讀書人講倒是可以,若是給蔭監或者例監的學生講,難度是不是需要降低一些?
公孫大人道:“是貢監與舉監的學生。”
“你從頭開始講便成,這些學生都已經大概學過了。”
秦貞了然,看向劉大人道:“那下官先回去了。”
劉大人道:“你們那邊我聽郭先生說初稿已經定型了。”
秦貞道:“差不多吧,現在隻需要郭先生和田先生再確認一遍,咱們幾個就是把許多東西重新分類,再自行檢查一遍有無錯彆字什麼的。”
許多作物在每個地方的叫法都不太一樣,他們還需要再次確認配圖、名字、簡介是否同一樣東西。
不過由郭先生和田先生把關,大體上不會有太多偏差。
等他們過完了,後頭的事就由徐誌明這些修撰來完成了。
劉大人道:“好,不過本官得與你說一聲,這本農書先前參與的人大部分都離開了,既然你現在是協助郭先生和田先生的,那麼接下來的事還得你負責。”
秦貞:“……”
這是賴上他了。
秦貞從劉大人這兒回去,沒過一會告示還真貼了出來。
宋賢自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了,可聽說對方點名了要秦貞,便琢磨著要不要報名。
秦貞道:“要不就試試唄,平時咱們這邊也沒什麼事。”
而且宋賢有經驗,祁大和祁二,秦貞也瞧了兩人的文章一段時間了,從宋賢初接手,到如今進步是顯而易見的。
小馬道:“衛大人去不去?”
衛大人搖頭,“我就不去湊熱鬨了。”
怕秦貞他們不知道國子監那邊的凶險,衛大人把當時自己的情況給簡單說了一下。
當時他也是奔著一兩銀子一節課去的。
結果,上了幾次課之後,他明顯能感覺得出來,那些蔭監生,對他這中沒背景的翰林,極少能生出什麼敬畏之心。
再加上當時有一位師兄脾氣太直,得罪了一位伯爵家的公子。
有一次上茅廁時掉進了茅廁,再後來還有人誣陷他偷東西,這事雖說沒怎麼鬨起來,最後公孫大人出現,算是兩邊講和了。
可那位伯爵府的哪能這麼善罷甘休,最後那位師兄便沒再去翰林院,今年謀了個外放的差事,出京去了,因為他得罪了伯爵府,間接的等於得罪了京裡的勳貴人家。
想在京裡立足,多少有些難的。
衛大人也就教了半年也自動辭了那邊的工作,回來安安心心作學問了。
秦貞心頭突的一跳。
今日公孫大人點名了讓他去國子監,是不是可以用陰謀論,是有人想整他?
國子監那個地方就像韓四說的,欺軟怕硬,勳貴欺負這些沒有背景的都是常事,沒想到連一個翰林都能……
宋賢道:“咱們不惹事兒應該沒事。”
小馬道:“沒錯,咱也是京都長大的,認識許多人呢。”
秦貞:“……”
可我不是。
國子監的告示一貼出來,立馬就有人去報名。
李玉杭和徐誌明去報名時,還特意在那邊等了,今年新入翰林院的進士十有**都報名了,甚至小馬和宋賢兩人的名字也在其中。
可唯獨少了鐵三角裡麵的秦貞。
李玉杭道:“奇怪了,秦貞怎麼沒來?”
徐誌明道:“怕是不太瞧得上這樣的活吧。”
秦貞原先可是教鄭王家的郡主與世子的,如今雖說郡主和世子都去了西疆,可他依舊住著鄭王的宅子,吃喝住行一切都是鄭王府出的。
京裡許多人都挺好奇秦貞到底是誰?
鄭王怎麼就這麼瞧得起他,可左打聽右打聽,也不過是西疆鄰縣的一個小鎮上來的。
兩人正說著,就聽一個翰林道:“秦編修已經與公孫大人獨自見過麵了,我聽說明日要去國子監試課。”
李玉杭看了徐誌明一眼,不可置信道:“還可以這樣?”
就算是如此,該獨自見麵的也是狀元吧,怎麼就直接跳到探花上去了?
這個對方就說不清了,順手指了指劉大人所在的位置。
李玉杭臉一黑,他就知道秦貞身份不簡單,連劉大人這樣鐵麵無私的人都處處庇佑他。
作者有話要說:達摩這幅圖在網上瞧見的,感覺非常好,是我喜歡的風格,噗!!作者名看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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