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接近,他就算是白天工作,回來後去曲家幫忙,吃完飯再與孩子們一道踢球,忙得跟個陀螺,累得像狗,晚上依舊擔心的睡不著。
再這麼下去,他的頭發就掉光了。
秦貞道:“要不咱們偷偷出去啃個雞爪?”
宋賢哭,“阿貞,我不是你,吃一頓就沒事了。”
秦貞一噎,還能不能當哥們了。
秦貞生氣了一秒,見他實在挺可憐,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我娘子前幾天給我帶了安神的香粉,要不你在床頭掛兩包。”
沈君月不止會種地,對於中藥也有一定的了解,這些日子在善堂玩得樂不思蜀,暖棚已經建好了,地裡的菜也漸漸教得幾個年紀大點的小姑娘上手了。
可她也不急著回來,帶著小姑娘們上山采藥去了。
做了不少的驅蚊香、安神香。
都是前幾日沈二帶著孩子去看她時給帶回來的。
還讓秦貞幫她畫個畫,她找窯廠燒點小瓶子、罐子,看看能不能賣得出去,多少能創點收。
宋賢跟著秦貞進屋,見秦貞隻給他用小銀勺挖了一點點,還讓他分彆裝在兩個香包裡,頓時有些不樂意了,“你怎麼這麼小氣?”
秦貞道:“這是藥啊,用量不能太大,不然你明日起不來怎麼辦?”
宋賢哭,“我倒情願長睡不醒。”
秦貞一把捂住他的嘴,“淡定點,你還沒娶親呢!”
說到娶親,宋賢整個人更不好了。
他爹這事,他還沒與馬家說,他娘還時不時的領著馬曉慧一道去善堂給孩子們送吃食。
眼瞧著這感情是一日深過一日。
他心裡就更加的不安了。
秦貞道:“哥,其實我與你說件事,你可能就不會覺得你這事難了。”
宋賢木著臉道:“還有什麼比我這牽扯到家國情仇的更悲催。”
“有!”
他丫的一個大姑娘,一覺醒來成了個臭小子。
不對,他明明是英年早逝,少喝了一碗孟婆湯……
宋賢都懶得理他了,“走啃雞爪去。”
秦貞嗬嗬他一臉,“剛才還笑話我來著。”
“沒什麼是一頓雞爪解決不了的事,這可是你說的。”
啃完雞爪,又掛了安神香,再加上跟秦貞逼逼叨叨了很長時間,宋賢這一晚睡得極好,第二天還是秦貞和小勇一把人給拉起來的。
直到到了翰林院門口,他才緩過勁來,揉著臉道:“你家媳婦這安神香可真好用。”
一躺下就睡著了,晚上連個夢都沒做。
秦貞笑道:“那你今晚繼續用!”
話音未落,就瞧見劉大人的小書童站在半道上,衝秦貞笑了笑:“秦編修,劉大人讓您過去一趟,說是關於您夫人署名的問題。”
秦貞與宋賢說了一聲,便去了劉大人那兒。
進了屋,就見田先生、郭先生,以及趙大人和顧大人都在。
他們翰林院的三位大佬今日是雲集了,而且個個比他上班早。
秦貞打了一圈招呼,坐到了最末的小凳子上。
劉大人也沒廢話,今日討論的問題主要是關於沈君月的署名。
自古以為,極少有女人掛名的。
沈君月不能算是頭一個吧,但是絕對是少數中的少數。
尤其是,上次她與秦貞說想在後麵括號加個女字。
劉大人思來想去,覺得這麼重要的問題,需要與主創人員認真討論一下。
至於發言權,不好意思秦貞木有。
郭先生道:“老夫倒是覺得可以有。”
西景因為偏西,西邊的民風一向比東邊開放,本朝的女子平日裡隻要換上男裝,基本上還是能自由出門的。
出書的雖說不多,但肯定不是沒有。
沈君月有能力幫他們釘正,這本書許多東西,她都起了極大的作用。
郭先生覺得,她就是掛個名,一分錢不要幫了半個月,而且人家小姑娘也沒有什麼藏著掖著的,簡直是知無儘,儘無不言。
田先生道:“老夫也同意郭先生的看法。”
不說西景,單說當時的景朝,還出過一位女將軍呢!
且太祖張皇後當年在建國初期,出過字貼、女書等等書籍,甚至因為當時困難,還帶領宮裡的女子一並織布、繡花,種田耙地呢。
甚至親自下到皇莊與百姓一道討論。
當時也被人人稱頌,全國的女子紛紛效仿,這也使得如今不管是西景還是東景,姑娘的身份都比前朝要高上許多,隻不過如今鮮少有像太祖張皇後那樣的女子了。
才讓人漸漸忘了這事兒。
劉大人道:“趙大人與顧大人怎麼看?”
這書的事趙大人是一點沒插手,顧大人更不用說了。
於是,趙大人笑哈哈道:“田先生與郭先生都覺得沒問題,下官自然也沒什麼好說道的,下官一個不乾活的,要是再擠兌出了大力的,這怕是要被人嫌棄死了。”
顧大人附和著應了一聲,“正是。”
劉大人道:“那今日本官便將釘對好的最後稿件送入宮中,至於上頭的署名,就按大家說的在編修之後加上沈君月的名字,並注明性彆。”
秦貞剛才聽得熱血沸騰。
如今聽劉大人算是初步定了下來,忙起身道:“多謝各位大人。”
劉大人道:“謝什麼,本就應該的,隻不過咱們這裡通過了,還得聖上那邊準了才行。”
秦貞了然。
這跟送審似的,他們這也就是個初審。
不過初審能過,而且還是全票,這就是最大的進步了。
秦貞開開心心地回去,宋賢笑道:“成了?”
“成了三分之一吧!”
宋賢:“……”
中午吃飯時,小勇特意送了一大盆的檸檬雞爪,宋賢啃得嘴巴都紅了。
秦貞道:“你不怕辣?”
宋賢歎息,“沒辦法,我發現啃這個能讓人放鬆。”
小馬啃得都不曾抬頭,幾個人裡也就隻有衛大人挺斯文的。
正說著,就見李玉杭和徐誌明兩人進門了,身後的書童找了兩人熟悉的位置將飯菜給擺開了。
李玉杭道:“秦編修,今日早上劉大人找你做什麼呢?”
秦貞把嘴裡的骨頭吐出來,道:“沒什麼事,就是說咱們過的那本農書定了,今日他便遞上去了。”
李玉杭恍然,“這麼說你娘子的名字也會加上去了?”
秦貞剛轉過的腦袋又轉了過去。
雙方一對眼,李玉杭笑道:“沒彆的意思,就是覺得應該的,她在咱們這兒忙了那麼些日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連我這種打雜燒水的都加名,更何況她呢。”
秦貞沒搭話,繼續靜靜地看著他。
李玉杭果然接著道:“不過還真是的,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聽說翰林院出的書上頭有女人的名字的。”
說著對徐誌明道:“明智你聽說過嗎?”
徐誌明道:“咱們西景這些年倒是沒有,不過當時景朝的時候倒是有。”
他說的與田先生舉的例子一樣,一位太祖的張皇後,一位女將軍。
徐誌明這麼一說,在坐的各位都紛紛議論了起來。
李玉杭自討了個沒趣,連昨日特意點的紅燒肉都不香了。
曲先生的私塾後日要正式開課。
宋瑞和祁大、祁二,領著沈家二毛頭,這幾天已經在那開始上課了。
秦貞和宋賢下衙後在車上換了便服,直接去了私塾。
曲先生那兒報名的人數雖多,不過真正通過考試的也沒多少。
啟蒙班開了兩個,早班、中班,都是年齡不過十歲的孩子。
最少的也才五歲,這兩個班又按照年齡與學習的程度仔細分了一下,分為蒙一,蒙二。
蒙一的年紀會更小些,初學的三字經、千字文之類的。
蒙二的就是你沈好文他們這幾個孩子,是早上上課。
不過下午可以在私塾寫課業、玩耍,還有練字什麼的,也算是全日製了。
祁大他們這種班是針對明年的縣試設立的。
曲先生以刷題、講題為主。
由原來的十人,拉大到了十五人。
兩人進來時,剛巧碰到新招聘的石先生,正在盯著阿布和沈家兩兄弟寫字。
阿布因為年紀小,手腕力氣不大,寫得不算太好,有時候筆劃還有些打飄,石先生便握著他的手腕一起寫了個字,讓他自行體會。
見秦貞過來,便將他拉到了外麵,小聲道:“秦大人,你那兩個侄子的字寫得不是太行。”
秦貞自己的字寫得就不是太行。
想他上輩子的時候,那字還算可以的,得到過先生的表揚。
可到了這兒,與這些三四歲就開始練毛筆字,一練就是一兩個時辰的小夥伴們比,明顯的劣勢就出來了。
如今練了四年了,可明顯感覺,字依舊不怎麼樣。
所以,他瞧著沈家兩兄弟的字雖說不上好,但隻要勤加練習,將來肯定比他強。
豈知,這還沒開課呢,就被石先生給嫌棄了。
秦貞道:“先生可有推薦的字貼,我回頭給他們每人買一本。”
石先生道:“小楷便行,不過學生覺得,這並不是看字貼練習的原因。”
兩人可能從鄉下來的,石先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如何,覺得這兩個孩子握筆的姿勢都不是太正確。
尤其是沈喜文,可兩人畢竟寫了二三年了,想要糾過過來也不是一時半會。
所以,石先生希望秦貞回去後,能讓家裡人或者自己盯著他們寫字的時候,把姿態擺正了。
秦貞被石先生那句學生給震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好家夥,一個四十歲的大叔在他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麵前自稱學生,秦貞著實有些受不了這刺激。
默了一會道:“石先生放心,我回頭一定讓人盯著他們,對了,先生平時也幫忙多注意些,畢竟他們父母也不在身邊,我平時也有些忙顧不過來,他們有什麼不聽話的地方,先生該批評還得批評,千萬彆看我的麵子……”
作者有話要說:秦貞:宋師兄不相信我!!!咩咩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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