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吃完給帶了回去。
衛大人和趙大人還沒回來,倒是老徐在書房練字。
秦貞喚了一聲,要不要吃雞爪,老徐搖頭,他一般除了飯點不吃東西。
秦貞:“……”
所以,這身材才會保持的這般好。
東景使臣麵聖成功。
並且談判也成功,這事傳得特彆快。
乃至於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都在時不時的討論這件事情。
據說上頭已經開始商量,派什麼人去與東景的人接洽。
秦貞望著吃得滿嘴流油的小馬道:“這個是怎麼個派人法呢?咱們可以報名嗎?”
小馬含糊不清道:“說不準,應該是上頭直接派人吧,要不然自薦多麻煩。”
關鍵要真自薦,怕也沒幾個人樂意去,誰知道雙方合作是真是假。
秦貞想說這有什麼麻煩的呀。
要是真能自薦,他可以慫恿宋賢過去。
先不說認親的事,起碼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
要是宋賢一個人不行,他也跟過去,送佛送到西,隻要宋賢以後日子好過了,他將來指不定還能投奔過去。
小馬道:“彆告訴我,你又想去。”
秦貞道:“那有什麼不能去的,咱們這樣的人,幾輩子有出國的機會,咱們這次要是真與東景合作成功了,多少也算是功臣,還能順便遊山玩水。”
公費旅遊啊!
他可聽說了,東邊比西邊好景多了去了。
畢竟東都是好幾朝的都城了,而西都隻不過才建立沒幾十年。
小馬道:“你怎麼不說,當年北卜打過來的,東都被打成什麼樣了。”
所以,東景不一定有西景好。
小馬是土生土長在西都長大的,若有人說西景不如東景,他頭一個跳出來反對。
這話可把秦貞頂的沒話可說了。
小馬掃完了兩條烤魚,道:“阿貞,今日是不是又該你去隆慶宮了。”
秦貞呀了一聲,這幾日天天被宋賢扒著時不時來一句東景使臣的事,他把這事都給忘了,與大家說了一聲,趕緊回屋睡覺去了。
下午過去時,杜公公特意讓小太監告訴他,來了就去皇帝那兒報個道。
自打皇帝不玩球了,秦貞這幾日就沒被召喚過來。
此刻一聽讓他去皇帝那兒報道,隨口便問了一句,“是聖上又要玩鞠嗎?”
小太監搖頭,“沒見葉大人他們過來。”
秦貞與他道了聲謝,便轉動腳尖去了正殿。
杜公公正在門口等他,見他過來笑盈盈地迎了上來,道:“大人前幾日給聖上畫的像,聖上很是喜歡,今日遵陽夫人過來,瞧見了便問了一聲是誰畫的……”
皇帝就報了秦貞的名兒。
遵陽夫人頓時便對他有了興趣,想要讓秦貞也給她畫一幅。
秦貞在心裡臥槽了一句。
他自打穿越後,遵陽夫人這名可是聽了不下數十次了。
沒想到,今日總算是見著真人了。
不對,他記得好像殿試之後聖上設宴的時候他瞧過一眼。
可礙於規矩,他也隻是瞧了對方的裙角還有身型,至於旁的沒怎麼瞧清楚。
秦貞進了殿,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安。
皇帝還沒開口,就聽一個慵懶的女聲道:“聖上,這便便是秦編修嗎?看起來很年輕呢。”
皇帝道:“正是他,朕那畫像便是他畫的。”
遵陽夫人道:“奴婢也曾見過他旁的畫作,當時瞧著,沒有幾十年的功力那是畫不成那樣的,如今瞧到真人,著實讓人吃了一驚。”
秦貞聽得額角直跳。
這位大嬸怎麼一開口,就給找他挑刺來著。
秦貞垂著頭跪在地上動都不敢動。
心裡卻忍不住開始罵娘。
兩人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的,這大嬸上來就針對他簡直太喪儘天良了吧。
皇帝笑道:“彆說乳娘吃驚了,若不是朕親眼瞧見他畫,朕也有些不大相信呢。”
遵陽夫人道:“那奴婢今日也要瞧瞧他是如何畫的。”
“奴婢曾聽說,於派和吳派的人都找他入過派,可他均拒絕了。”
“奴婢就想知道,是怎樣的大才能之人,才能有這樣的魄力!”
秦貞感覺自己腦袋不夠用。
到了此刻,也可以確定,這大嬸是故意來找他茬的。
該不會是吳派的人找到她那兒去了吧?
>_<
杜公公早就命人備好了筆墨。
可上頭那兩人沒一個讓秦貞起來的。
杜公公隻得讓人把書案挪到了秦貞前頭。
秦貞剛要抬頭,就聽遵陽夫人道:“聖上,奴婢先前聽說過有一種人天生就畫得特彆好,隻需要告訴對方你要畫的東西,是個什麼樣兒,他就算是未曾瞧過那個人也能畫出來,不如今日咱們就這麼來吧。”
秦貞剛才在心裡罵得挺含蓄。
如今一聽這話,額角一跳,差點就拿硯台砸的腦門上。
這是什麼損人不利己的女人啊!
皇帝道:“是嗎?朕還未曾聽說過,不過朕倒是聽說過下盲棋。”
遵陽夫人笑道:“那聖上今日可得見識見識呢!”
不等遵陽夫人話音落定,秦貞忙道:“回聖上、夫人,微臣並未有夫人說的那般能力,沒有辦法盲畫出夫人來。”
皇帝還沒開口。
遵陽夫人噗的一聲笑道:“那秦編修為何不試試呢?也並不是說誰生下來就會讀書,有些事情唯有試過了才知道呀!”
“杜公公麻煩您將秦編修跟前的桌子調個個兒……”
杜公公隻能照作。
秦貞緩了兩秒才將身子調了個,可這年頭又規定不能用屁股對著皇帝,於是他隻能側在了一個角上,儘量避開遵陽夫人的方向,一邊磨墨一邊問道:“在盲畫之前,微臣想問夫人一些問題,還請夫人如實回答。”
“否則的話,微臣怕這畫怕是畫不準。”
身高、體重、臉形,甚至眼形,睫毛的長度,就連眉毛的形狀,臉的長寬,三庭五眼的大小以及距離,他都問得特彆細致。
還問到了額頭的形狀、發際線,就連鼻孔的形狀也給問了出來。
遵陽夫人起初還能答得上來。
到後來的具體數據,她自己除非拿著尺子上來量,不然一個也不知道。
這問題不止把遵陽夫人問傻眼了,一旁的杜公公也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遵陽夫人道:“聖上,您瞧瞧,這秦編修問的都是些什麼問題嘛!”
“這是故意不想為奴婢畫像吧!”
秦貞道:“微臣問的都是些必要的問題。”
你不讓人看你的臉長什麼樣兒。
鬼知道怎麼畫你,這跟下盲棋完全不一樣好吧。
棋盤的格數就那麼多,哪一顆子在哪兒,基本上都有定數的。
就算是刑偵係統,也需要人指證慢慢拚圖的。
哪有她這麼來的。
你自己不講武德,還不允許彆人反擊了。
秦貞緩緩道:“既然夫人自己都不清楚,那微臣怕是畫不出夫人的相貌來。”
遵陽夫人被噎得直瞪眼,將手裡的帕子卷了一圈又一卷。
皇帝哈哈笑道:“好你個秦愛卿,朕就瞧著你看著老實,實則一肚子的歪歪點子。”
知道自己沒辦法盲畫,便故意提出這些個叼鑽的問題。
秦貞忙道:“聖上誤會了,微臣的每個問題,都不叼鑽也不多餘,這就與咱們玩鞠一樣,看著球門在左邊,可有時候你一晃神,多跑了一步,或者少跑了一步,同樣的力道,便差之毫厘,謬之千裡……”
皇帝道:“確實如此。”
兩個人同樣是杏眼,可一個是小圓臉,一個是瓜子臉,搭配出來便是兩種不同的風格。
皇帝笑道:“那乳娘現在還讓秦編修畫不畫?”
遵陽夫人道:“畫。”
秦貞以前聽過許多遵陽夫人的傳說。
今日,未見麵卻聞其聲,差點把他給坑進去。
如今一看這張臉,他卻微微一愣。
用人畜無害,溫柔如水也不為過。
皇帝今年都三十二三歲了,做為皇帝的乳母遵陽夫人起碼有五十了吧,可這張臉看起來也沒多大。
甚至不仔細瞧都瞧不出眼角的皺紋。
她還是那種小圓臉,特彆的抗老型,和皇帝坐在一起,倒像是夫妻。
秦貞腦子轉得很快,穩了穩神,問了對方要畫怎樣的畫像,這畫以後是掛起來還是放起來。
遵陽夫人道:“就畫一幅在臥房裡掛的吧,秦編修覺得多大的合適?”
秦貞道:“三尺鬥方吧!”
話音一落,他腦子裡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
畫個大頭照。
於是,拿起碳條快速在紙上畫了起來,因為是女子,臉上的骨骼就沒那麼突出,在陰影方麵就打得少了許多。
大頭像畫完,用了不到兩刻鐘。
整幅圖都是黑白的基調,隻不過上了點唇色,和頭上的飾物著了點色。
整幅畫乾淨利索。
遵陽夫人不可思議道:“這就完了?”
秦貞點頭,“臥房之中無需太大的,太大的肖像畫反而會給人壓仰的感覺。”
遵陽夫人拿起畫仔細瞧了幾遍,道:“你這是用什麼東西畫的?”
筆墨他是幾乎沒動的,從懷裡摸了個東西就在上頭描啊描的。
秦貞道:“碳條。”
遵陽夫人:“……”
皇帝道:“乳娘覺得如何?”
“還蠻像的。”
不說秦貞這人討不討人喜歡,就這張臉,她剛才第一眼,差點以為自己在照鏡子。
皇帝頗有些得意道:“怎麼樣,是不是比你上次給朕帶來的什麼西洋畫師畫得好。”
遵陽夫人笑道:“恭喜聖上,賀喜聖上……”
秦貞今晚的工作算是完成了。
這一起身才發現自己的膝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靠啊!
他跪著跪著就忘了自己自打進門就沒起來過。
好在旁邊的杜公公伸手扶了他一把,秦貞感激的都快哭了。
挪著出了殿,外頭立馬有小太監上來扶住他,杜公公也差人送了一瓶藥酒過來,小太監要幫他擦藥,秦貞道:“謝謝,我自己來便成,你幫我打盆水來。”
彆一會擦完了藥酒,一手的藥味。
作者有話要說:悲劇,我們這邊發現了一例,唉~~出門戴口罩,沒事彆瞎跑,哈哈~~以後我都不敢在外麵愉快地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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