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還特意問了秦貞,整件事情的過程。
秦貞道:“我也說不來,左右不過幾個年輕人說話頂到一塊去了。”
不過確實如田大人所說,他們家與邱家不太和睦。
田家還特意放出風聲,就算是田恬不嫁給小鍋,也不與邱家結親。
就連兵部尚書錢大人,也為了這事把女兒、女婿狠狠地罵了一頓。
至於那些個當時參與其中的,許多人家陸陸續續被人參了。
邱家也在其中。
可見這事背後沒人設局是不可能的。
這事鬨了一個來月,最後權權交給了大理寺處理。
結果,越翻越多,到了八月份,被牽扯其中的人家至少有二十來家。
什麼霸占民田、強搶民女,以權謀私,買賣官位等等。
亂七八糟的罪名加起來,數十項。
小皇帝上任後乾的第一件事,轟動了整個朝廷小半年。
東哥兒被封為欽差大臣,特經此案。
待到了年底,整人件案子總算是理清了頭緒,二三十家,輕的罷官,重則流放。
其餘人等百年之內不得入京。
秦貞是怎麼也沒想到,幾個小毛孩打架,能扯著扯到了貪腐一事上了。
現在還成立了一個什麼部門,類似於紀檢委的樣子,與刑部同等權力。
事實上朝中所有官員都歸他們管。
想查誰就查誰,隻要被人參了,有理有據的,都會從那邊走個過程。
但是又與刑部不太一樣。
刑部主要是拿證據,審犯人,那邊是不管你是不是犯人,都能審,而且主審官員。
看得秦貞心驚肉跳,管事的老大就是東哥兒。
具體官職同尚書都是二品大員。
秦貞碰了一下啃豬蹄的小鍋道:“這事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吧?”
小鍋道:“差不多吧,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不然,誰會看得起咱們呀。”
秦貞穩了穩神道:“你彆得意,小心以後收拾你。”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就他這樣的好打手,到哪兒找去呀。
他與劉宴兩人當中,劉宴是有些小聰明的,可他像劉大人有些迂腐。
可小鍋就不太一樣了,不說油滑吧,腦子絕對不慢,也能屈能伸,所以,小皇帝這事才與他籌劃了好長時間。
就連與鄭王一道商量的時候,他也在旁邊旁聽的,反正小鍋覺得,就自己現在這身份算是心腹吧。
秦貞:“……”
你個豆腐還差不多。
小皇帝現在親政了,每日忙得很,已經不怎麼需要伴讀了。
小鍋和劉宴現在已經不需要天天去報道了。
不過三人說好了,三天碰一次麵。
要麼踢球,要麼射箭,要麼釣魚。
而原先懷疑鄭王會被打入冷宮,甚至六部會大換血的人,在看到東哥兒現在的職位之後,一個個都噎住了。
不過鄭王倒是再次遞了辭呈,想去西疆看看。
小鍋告訴秦貞。
小皇帝舍不得鄭王,哭得嘩嘩的。
其實也能理解,自小沒爹,鄭王對他不止有師徒之情。
寫字、讀書都是手把手教的,騎馬射箭,甚至後來看折子,也是鄭王陪著一字一字的講解。
鄭王若真想獨攬朝政,哪會如此教導他。
更何況當年他那麼小,朝中孤兒寡母的,鄭王想當皇帝那時候直接奪了位置也沒人敢說什麼,何必多此一舉,將他養這麼大。
所以,小皇帝又不是傻子,這樣的忠臣不用,聽旁人亂嚼舌頭,那是真傻了,要把祖宗好不容易留下的基業給葬送了。
是以,小皇帝雖說準了他去西疆,但是職位還保留。
隨時都可以回來。
隻要鄭王沒事兒,秦貞就放心了。
鄭王要走的前三天,鄭王妃來找阮氏,想問她要不要一道去瞧瞧當年老爺子生活的地方。
阮氏有些心動。
扭頭看向秦貞,秦貞笑道:“您想去就去唄,舅舅和舅媽在我放心的。”
阮氏便答應了。
鄭王一行人走時,秦貞領著家人一道去送行。
結果怎麼也找不到小鍋,一抬頭才瞧見他跟在阮氏旁邊,衝他眨了眨眼睛道:“爹,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奶奶的。”
秦貞想把人喊回來,船已經動了。
沈君月道:“你不是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嗎?這次剛好是個機會。”
鄭王身邊人才濟濟,給小鍋找個先生,完全不成問題。
秦貞哪是擔心這個,他是生氣,臭小子居然先斬後揍。
沈君月道:“他與我說了。”
秦貞:“……”
秦貞發現,沈君月這兩天對他特彆意見大。
於是,悄眯眯地湊了過去道:“大爺,您該不會是又懷孕了吧?”
他今年已經三十五了,大爺比他大三歲,今年三十八了。
若是真生,還真是超齡了。
>_<
沈君月臉黑了黑,“你才懷孕了。”
秦貞感覺也不像,可又想不出所以然來。
倒是一旁的蝦米道:“您忘了?”
秦貞窘,“我該記得?”
蝦米繼續提醒他,前兩天與小馬他們一道吃飯時。
剛好碰到梅派的幾個人,其中就有兩個姑娘。
一看到秦貞,雙眼放光,恨不得把秦貞剁了分而食之。
第二日,還特意拿了畫來家裡讓秦貞指點。
這倒好,有了開頭便天天過來報道,有時候還直接在衙門口把秦貞給堵上了。
沈君月都沒接過秦貞下班好吧!
秦貞好笑道:“就她們倆呀,那是梅三爺的孫女,還得管我喊一聲叔叔呢。”
能有個屁事呀。
沈君月嗬嗬他一臉,“是乾爹吧?”
秦貞現在是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了,回頭對小山子道:“以後,有女畫師來找我,就說不在家。”
小山子應了一聲。
結果,一抬頭,就見那天來找秦貞的兩個小姑娘到了門口。
雙方一對眼,梅七娘道:“師叔為什麼不想見女畫師呀?那咱們能不能找師叔看看畫呀?”
秦貞這個尷尬啊。
硬著頭皮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梅七娘、梅九娘互看一眼。
跟著秦貞去了書房,剛好沈君月正在盯著蝦米寫字。
芒果正在練自己的名字。
剛才秦貞還跟她保障以後女的,尤其是沒成親的不能進家裡來。
結果,這才不過兩分鐘,就領回兩個小姑娘。
雙方一對眼,秦貞尷尬地不知如何開口。
怕大爺晚上讓他睡書房,特彆乖巧地往旁邊挪了挪,保持在二米以外的安全距離。
倒是梅七娘笑盈盈地喊了沈君月一聲:“師娘。”
沈君月奇怪道:“你們梅派的,也能在外拜師了?”
梅七娘臉上微紅,不好意思道:“沒有,隻不過咱們被秦師叔指點了這麼多,稱您一聲師娘也是應該的。”
沈君月微微笑,“原來如此。”
說完她繼續盯著兩孩子練字。
秦貞在一旁給兩人看畫,顏料上不太匹配的地方,也都一一指正。
倒是沒半點僭越。
送走了梅派兩個小姑娘,蝦米的字也練完了。
拿起來遞給沈君月,沈君月看都沒看到,“給你爹瞧瞧,他畢竟在這方麵是專家,引得人家梅派的小姑娘差點跳槽。”
蝦米似懂非懂。
乖乖把字拿給秦貞看了。
芒果也跟在後頭拿給秦貞。
秦貞經過這些年的努力,字總算是能拿得出手了。
也能給兩人指點一二。
看完了字,兩孩子去外頭玩。
沈君月道:“芒果已經五歲了,咱們是不是得給她找個先生,或者送到私塾讀書。”
她自己的能力自己心裡清楚。
種地和釀酒上還能糊弄糊弄人,讀書識字上她就差遠了。
現在就蝦米讀的書,她都沒法發表意見。
好在蝦米在曲先生的私塾讀書,秦貞現在也會過去教學生。
小馬和衛大人、徐大人都在其中。
她是一點都不擔心蝦米,可女學這方麵,確實是挺少的。
京都出名的女學還在彆人家裡。
秦貞道:“要不明日我去問問田大人。”
田家有族學,原先還想讓小鍋過去,可惜小鍋進宮當伴讀了。
沈君月道:“行吧,如果可以,我帶著芒果去試幾次課。”
秦貞:“……”
你以為這是培訓班?
小鍋這一走,就差不多得一兩年才能回來。
到時候就已經十六七歲了。
剛好回來參加會試。
蝦米這邊倒是秦貞時刻都把著關,孩子記憶力好,平時除了讀書之外還跟著秦貞學畫畫。
在八歲這一年,他自己畫了一幅山楂圖,偷偷拿去餘大爺那兒,讓他幫忙投稿,打算參加鹿山詩會。
秦貞在回京的第二年,也就是小鍋走了沒多久。
由於這次被牽出來的人當中,什麼部門的都有。
秦貞便從光祿寺卿,調任了國子監祭酒。
這一個工作做起來,比起光祿寺要得心應手。
與小馬一道吃飯時,小馬道:“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秦貞道:“平級,平級好吧!”
再說了,他這一年多,好不容易把光祿寺這邊需要掌握的資料、書啊都給看完了,並且熟練掌握了,這會兒又讓他調職了。
小馬呸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國子監祭酒這個職位真是相重要啊。
關鍵是人脈得有。
到時候國子監出來的人,見了他都得自稱學生。
被他一說,秦貞瞬間感覺確實比光祿寺要好。
這一日餘大爺特意過來找他。
秦貞以為他是想讓誰家的孩子來讀書。
豈知,餘大爺把蝦米的畫拿了出來,笑道:“二公子畫的,大人瞧瞧如何。”
秦貞苦笑道:“您就彆挖苦我了,還是叫我阿貞吧。”
餘大爺笑道:“老夫也覺得還是叫阿貞好。”
蝦米畫的山楂圖,用的是水墨風,偏於派的,顏色也挺簡單,黑與紅。
整幅畫不管是從構圖還是從畫風上都能讓人眼前一亮。
秦貞道:“他這是想通過您來投稿?”
餘大爺道:“你就說允不允吧。”
要是允,餘大爺就自己作主遞上去了,若是不允,就告訴蝦米畫沒在他這邊通過。
不過蝦米這水平,想在詩會上拿個名次倒是不成問題,八歲的孩子有這樣的功力和想法,相當了得了。
秦貞道:“那就遞上去吧,我覺得還蠻好,不過這事您不能告訴他我知道了。”
他算是瞧出來了,他家這兩孩子都喜歡給人驚喜。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月最後一天吼吼!明天能不能休息一天哈哈哈哈!!今天晚上有時間寫點,沒時間可能就不更了,大家新年快樂。感謝在2022-01-3011:25:15~2022-01-3110:46: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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