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的魚多半是河裡衝過去的,劉水來是個有想法的人。
每年春天汛期後,他就叫人把那個地方給圍了。
等年尾了,魚養大了,村裡人集體一分,那也不算違反上麵的規定。
村裡人要是不蠢,想吃肉的,也不會沒腦子往外麵捅。
李靜關上房間門,問他,“怎麼選在半夜放水?”
他們以前住在陸家的時候,也有過這種經曆,不過放了水拎魚回去,肉分到他們碗裡也沒多少。
不開心的事,李靜也沒花心神去記憶,她都快想不起來半夜起床放水的那些日子了。
選在晚上放水,陸衛國猜想可能是池塘裡的水要一晚上才能放乾,他們集體去幫忙,可能就是一種形式,到時候方便數人頭。
十點半左右,屋裡伸手不見五指,陸衛國睜開眼睛,他懷裡摟著的人睡得正香。
緩了半會,他輕輕將懷裡的人放下,掀開被子剛要起來,旁邊帶著困意的聲音響起,李靜問他,“到半夜了?”
“嗯,你繼續睡。”
陸衛國替她掖了掖被子,他快速穿好衣服。
說是這樣說,李靜卻跟著坐了起來,眨著困倦的眼睛看著他忙活。
聽見身後的動靜,想起她怕黑,陸衛國不由分說地一下點了兩盞燈。屋裡一下就亮堂了許多。
他說,“你要是怕黑不敢睡就先彆睡了,等我回來再睡,燈給你亮著。”
餘光看見床上纖瘦的影子,留她一個人他到底還是不放心。
陸衛國算是知道了,要是將一個人放在心上了,得為這個人操心成啥樣。
出門前,陸衛國喊她起來,讓她在裡麵用棍子把門撐住了,他反複推了兩下沒推開,才放心地離開了。
被窩還是熱的,少了一個人到底有些不習慣。
李靜正麵躺著,一點點移到他男人睡覺的位置躺下,一雙眼睛就這麼盯著屋頂看。
煤油燈一晃一晃的,李靜想省錢去滅掉一盞,到底還是不敢麵對太黑的場麵。
陸衛國借著微弱的月光趕去和他們彙合,平常安靜無比的小村莊,隱隱約約鬨騰了起來。
劉水來早早地就分好工了,舉火把的人一部分;下水掏洞放水的人一部分;拿了網在出水處攔著以防魚跑出來的人一部分。
陸衛國恰好是閒著的那一個,幾個大老爺們正圍在那指指點點的,陸衛國過去時也沒人注意到。
劉水來一個手勢,穿了水鞋踩在池塘裡的男人揮起鋤頭,狠狠一下,後麵立馬就有人接上去,鐵鏟子一撂。
咕嚕咕嚕,冒泡的聲音在夜裡異常清晰。
這就證明,水放出來了,拿網的人也要注意了。
這個水域大概有一百多平米左右,朝著大河這頭的邊緣,沒隔三米就挖一個口子。
估摸著過零點了,天很晚了,但大家都是興奮的,想想明天就能吃到魚了,他們肚子裡都饞著呢。
“大隊長,我們家能分幾條魚?”
陸衛國眉頭一挑,他好像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劉水來正忙著指揮,聽見這話頭也不回,“等魚撈上來了再說,”
再不濟也能喝個湯,差不到哪兒去。
陸衛國站在人群後麵,黑裡咕咚的,陸衛星也沒瞧見他,他搓搓手,心裡琢磨把陸衛國那份給拎走。
按理來說,陸衛國分出去了,那也有一份的。除了打牌,也就吃的東西,陸衛星還能上點心。
池塘要放一晚上的水才能乾,等明天起來,估計就能下水摸魚了。
劉水來親自去查看有沒有魚偷溜出來,岸上站著的大老爺們個個一點困意沒有,瞪大了眼睛看著黑漆漆的水麵,其實什麼都看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大大真的,莫名其妙卡文,刪刪減減都不滿意,最後的字數,作者自己個都嫌短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