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多想，壓抑著那股惡心，熟練地切菜。
兩個女人在廚房裡，很快就弄好了。
四個人其樂融融地吃了一頓飯，
陸衛國和李靜是下午兩點左右離開的。
劉水來和陳秀雲杵在屋簷下，看兩人走了，這才回屋裡去。
屋裡的暖氣鋪麵而來，陳秀雲說了一句，“這倆孩子有心了，”
劉水來裹著被子，舒服地眯著眼，沒否認他媳婦的話。
出了門，等人看不見了，陸衛國拉著她的手塞進自己口袋裡。
李靜嘴角輕輕一抿，跟了上去。
他們先是回了一趟後山那小屋裡，快一個月沒住人，屋子看起來更加搖搖欲墜了。
屋頂的稻草被掀翻了一些，吹到院子裡到處都是，當初陸衛國弄的晾衣杆子，被風吹得吱呀吱呀搖擺。
這狀況，看起來有點像剛分家的那天，他們看見的場麵。
到了門口，李靜準備推門了，陸衛國忽然說，“走吧，回城裡。”
李靜張了張嘴，說好。
村子裡也就劉水來、陳秀雲和這屋子能讓他們惦記了。
趁著天還早，兩人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個一對眼睛，沿著回來的路回城裡去。
村子路口，陸美雲和她那未婚夫楊軍黏黏膩膩的。
楊軍整個人瘦得跟麻杆似的，隱去眼睛裡的不耐煩勸她快點回去。
陸美雲沒發現，反而一個勁提醒他那工作的事，話裡話外提醒他，他們年後就要結婚了。
說著說著，陸美雲餘光瞥見一對熟悉的身影，一張喋喋不休的嘴停了下來。
她搖搖頭，不對，她二哥哪有這麼好質量的衣服穿，她那二嫂瘦得跟蛇精似的，哪有這麼好的身材。
楊軍以為自己總算能走了，一看這女人又在發呆，問她乾什麼。
陸美雲有點心不在焉說沒什麼，又接上了原來的話。
楊軍:“……”
李靜到了家，解下圍巾，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五十平米的房子，塞下來他們常用的生活用品，還顯得有些空蕩蕩。
一進門，是簡單的飯桌，兩張長板凳麵對麵放著，
正對著大門的臥室和側麵的廁所門關著，廚房門是開的。
窗戶的窗簾半掩著，窗簾是李靜撿了廠子裡不用的布做的，兩個窗戶的簾子各不相同。
她去廚房用鍋燒了半鍋水， 用陶瓷缸端出來，“衛國，暖和暖和手。”
陸衛國端坐在那，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靜在他對麵坐下，喝了兩口，胃裡暖和了許多，回去一趟她又想了許多，她問他，過年要不要回去？
私心，她是不想回去的，陸家哪還有他們的位置。
隻不過，她還是聽她男人的吧，省得讓人戳了脊梁骨。
陸衛國忽然就抬起頭說，“今天不回去過年了，”
“啊？”
是的，不回去過年了。好不容易離開，因為怕彆人的閒言碎語又回去，這算什麼呢？
他們過日子，過得是自己的，在乎彆人的那麼多話乾什麼。
那幾個人兒子怎麼孝順那陸老娘的，他就怎麼孝順，他要的是彆人一點錯也找不出來。
夜裡，兩口子睡的時候，李靜尤為主動，尤其是在陳秀雲家看見那些可愛的小孩衣服後，她是真的抵不住小孩的誘惑，像受了刺激一樣。
但陸衛國一碰到，她那裡就漲痛得難受，她臉色難看地嘶了一聲，怎麼會這麼疼?難道是要來那個了?
這個想法也就在李靜腦中晃過一瞬間，
即使是輕微的動作，陸衛國也察覺到了。
他低頭凝視著她的臉，無聲問她怎麼了？
李靜搖搖頭，示意他可以繼續了。
男人，一向在女人的主動前忍不了。
原本他還打算不弄了的，
想了想，他埋下頭，繼續……
進去的那一瞬間，李靜一口氣提了上去，臉色慘白，忽然腹中一股忽如其來的疼痛頂到腦門。
“不行了，疼——”
李靜還是第一次在乾這種事的時候疼得變了聲，
陸衛國眸光一變，趕緊翻身從她身上下來，問她怎麼了？
“肚……肚子疼，”李靜剛才還沒感覺的，她抱著自己的小腹，疼得她咬住了唇，額頭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陸衛國的思緒快速地在腦子裡過了一圈，掀開被子起來快速換了衣服，“我帶你去看看。”
李靜疼得都沒勁說話了，手腳無力，想拒絕說不用，她躺躺就行的，腹部又是一陣抽痛，她咬唇忍著，隻能任由她男人抱了起來。
……
知道自己懷孕了的時候，李靜愣了好久都沒反應過來，手卻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腹部。
不過想到她主動得差點將自己孩子弄沒了，又是一陣愧疚。
其實事情也沒她想的那麼嚴重，不至於將孩子弄沒，但李靜就是忍不住地擔心。
陸衛國抱著她回到家，已經接近淩晨了，李靜昏昏欲睡又不舍的睡。
陸衛國一雙眸子深沉，抱著人到了床上，掀開被子給她蓋上，又輕拍著她的背哄她睡，在他無聲的安慰中，李靜終於放心閉上眼睛睡了，崩了半天的弦也鬆了。
為了方便她睡著，屋裡唯一的一盞燈也被陸衛國滅了。
他的動作漸漸停下來，冷淡的黑眸透過漆黑的夜色看著床上的人，最後到了她脆弱的腹部，頓住了。
孩子……孩子?
有了孩子，與想象中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責任……無措……後知後覺
陸衛國也不是萬能的，
他輕輕地起了身到床前，盯著外頭黑黝黝的夜色，身形一動不動。
遠處屬於彎月的光亮漸變漸淡，直到升起了第一縷陽光，陸衛國動了動僵硬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