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響徹天際的鐘聲之下,就連一向不高興被打攪睡覺的妺嫵, 連著她那隻小可愛白團子貓都被吵醒了。
然而不僅是鐘聲吵鬨, 周圍的侍女和侍衛們皆熙熙攘攘忙成了一片。
侍女們忙著給她梳洗換裝。隨即,她就被那些二公子的侍衛送到了馬車上, 緩緩向皇城之內駛去。
一路暢通無阻, 隻半個時辰的功夫。妺嫵就再次在皇宮大殿之內,見到了白日離去的公子俁。
就連666這個小蠢貨都知道,此時公子俁出現在皇宮之內是一件極其不應當的事情。
皇帝剛死,公子澹因為皇帝的旨意被困在府中,公子俁在此時出現在皇宮之中, 大概是想謀權篡位?
666後知後覺地出聲道:“該不會是這個公子俁謀殺了他的父皇吧?”
妺嫵眨了眨眼,突然覺得這個小東西似乎長智商了?
莫不是蝦條吃多了還可以長智商的嗎?
然而這些權利的爭鬥妺嫵向來都不關心,百年皇權更迭於她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的事。
有明君就有暴主,有陰謀就有陽謀。如果她將大把的時間都浪費在此, 實在是辜負了這人間界諸多的美食和新鮮玩意兒。
妺嫵看著公子俁向前, 她步步後退似是膽怯的說道:
“就算是殿下對我有意,那也得等娶我進門。”
公子俁笑了兩聲,他一把抓住妺嫵的手腕, 湊近她說道:
“放心,你明天便會是孤的皇子妃。不對,是朕的皇後。早一日晚一日也無甚分彆。不如我們今夜就先行洞房。”
妺嫵看著男子眼光中的淫/欲, 似是因此話備受驚嚇而瞪大了眼眸。
公子俁見她如此,得意地勾起她勾起她的下巴:
“如今公子澹早就被我派去的人刺死了。父皇突然暴斃,朕便會是這天下之主!”
他的那個父皇, 居然收到了他大哥的絹信之後,依然堅持不廢去他的儲君之位。
憑什麼大家都是父皇的兒子,憑什麼父皇那般偏愛於他!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他了。
於是,他便在父皇批折子的竹簡中加大了毒藥用量。他等了這麼許久,終於等來了自己君臨天下的這天。
妺嫵看著他眼睛之中那深沉的**,拚力掙紮卻被他一把推至地上。
公子俁湊近了他,看著她這般疏離之色,抬眼說道:
“你的那個父親,恐怕都不會想到我竟有膽量直接殺了我的父皇!如今此刻,他想下船也下不了了,所以,再不會有人來救你!”
公子俁看著她是被自己迷惑,漸漸不再掙紮。他握緊她的腰肢,沉醉地埋頭在她鎖骨前,聞著那蓮花香氣說道:
“放心,你今夜做了我的人,明日我便封你為後,你隻要死心塌地跟著我就好。”
就在此時,妺嫵卻突然將手中尖銳的簪子刺向公子俁。
公子俁朝旁邊一滾,躲開了這攻擊。
妺嫵再次揮出匕首,卻被他緊緊握著手腕奪下了匕首,他冷笑著說:
“好好說話你不聽,這麼不乖,待會可不要怪我懲罰你哦。”
撕拉一聲,美人光潔如玉的肩頸便暴露在了這昏暗的室內。
那美色看著愈發誘人,公子俁撲上前將她壓倒在地。
絕望之中,妺嫵淚光盈盈地呼喊:“公子殿下,救我!”
美人的絕望之音聽著卻更讓男子想要粗暴的對她,公子俁扯著她衣衫,喘著氣說道:
“你想都彆想!你的公子殿下早就死了!此時,絕沒有人會來救你!”
話音剛落,他卻聽到身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說錯了,就算孤死了。孤化作厲鬼,也會護著她。”
此時此刻,妺嫵看著身後出現的那白衣男子。
妺嫵喜極而泣,潸然落淚:“公子殿下!”
男子一身銀白鎧甲,披著白色的披風。手持著絕世名劍,在昏暗之中熠熠發出雪亮的光來。
他推開那一室風雪,緩步向她走來。
一道劍鋒砍落,公子俁閃身一避退至後方。
公子澹看了看妺嫵,確認她並無大礙後,隨即就提劍毫不猶豫地朝公子俁刺去。
公子俁拔劍抵擋,一邊問道:“你怎麼可能沒死?”
那詔書之上帶著父皇的天子玉璽印,不可能有破綻。銀甲衛看到了那詔書,也隻會按命令執行。
宮裡都被他買通,公子澹又怎會出現在皇宮之中?
公子俁狼狽躲閃,卻被那龍淵劍氣劃的鮮血淋漓。
他驚慌失措地想要叫人入內。可是卻突然聽著外間一片打鬥之上。
公子澹一手用劍鞘打掉了他手中的劍,另一手用劍指他的咽喉:
“父皇之所以從未考慮過立立你為儲君,就是因你目光太過短淺。總是貪一時之利卻看不到大局。
今日我便告訴你,江湖之上,以楚軍舊日之名,但凡有人振臂一呼,便會危及我朝根基。
而同樣,廟堂之上,今日我以儲君之名召集朝堂宮中楚國舊人。頃刻之間,便可顛覆王朝。”
公子澹執劍向前,公子俁驚恐地後退,直到被絆倒坐在地上。
他往後挪動後退,打著哆嗦說:
“大哥,你不會殺我的,我錯了,你不會殺我的,對不對?”
公子澹看著他,嘴角勾起一絲莫名的笑。
若是原先,或許他隻會求了囚禁了俁。
但是此刻的他,早就已非原先那個由顧忌著這一絲血脈的公子澹。
他毫不猶豫地手起劍落,一劍刺穿他的心脈。
公子俁就在他的劍下,他眼睜睜的看著俁胸前遍染鮮血,那人從掙紮、咒罵,到咽氣,也不過就是瞬息的功夫。
公子澹收了劍,疾步行至一旁的妺嫵身前。
他解下鎧甲後的披風,披在她身上,裹緊那半露出來的雪白肩膀。
他正要抬手擦拭掉女子臉上的淚水,可剛一抬手,才驚覺自己手上沾滿了鮮血。
而一想到剛剛妺嫵親眼目睹他殺了親弟,不知道此刻這個女人會如何想他?又是否會懼怕他?
他正要收手,眼前的女子卻似是已然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
妺嫵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她眼中含著淚,卻笑盈盈地著看向他:
“殿下,你無事,真是太好了!”
公子澹看著手中的鮮血染紅了那白玉嬌嫩的素手,那女子卻是毫不在意。若點漆的瞳色之中,似乎隻有他的倒影。
此時此刻,外麵一片西風凜冽,兵器相交,所過之處,皆是兵器刺入皮肉一片打殺之聲。
屋內一室淩亂,也皆是被劍鋒砍過之後的痕跡。
妺嫵仰頭看著這個抱著自己的男子。
現在的公子澹,少了幾分溫潤,多了幾分血腥氣。
此刻的他還好似當初那般玉朗溫潤,可剛剛他揮劍斬殺親弟之時那般毫不猶疑,果決堅定。
眼前這個人非黑非白,亦正亦邪,讓人看不透,亦琢磨不透。
妺嫵目光盈盈的望著眼前之人,她抬手擦去他臉上沾染的鮮血。完全不顧素手之上亦被那人的鮮血染紅。
妺嫵望著外麵,這才問道:“殿下,外麵究竟發生了何事?”
公子澹就著此刻的姿勢,讓女子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龐。
鎧甲冰冷,他卻能感受到那手心之中的溫暖。
他搖了搖頭說:“外麵的事很快就平息了,你無需擔驚受怕,孤自會為你遮擋一世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