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烏雲密布, 室內一片暗沉。
沈淵看著麵前的女子,那一雙杏眼雨霧蒙蒙,如同煙雨中的杏花一般婉約而又讓人心悸搖曳。
剛剛出浴後的女子身上還氤氳著水氣,浴室熱氣蒸騰著那如玉的肌膚白裡透紅, 又瑩潤著粉色的光澤。
那如呢喃般的婉轉之音透露出的, 是全然的信任與依賴。
沈淵心中歎息一聲, 想到妺嫵與旁人於他來說, 終是不同的。
原先的時候, 曾有學校中大膽的女孩子穿著露臍裝、在夜店對著他跳火辣的舞蹈, 他卻可以做到麵不改色、不動於心。
可是現在, 單單隻是她低著頭, 輕輕地說一句話,自己好像就已全然城牆失守, 潰不成軍了。
沈淵猶記得他們初次見麵之時, 自己當時拒絕過她一次。
因為他知道, 那時候的妺嫵絕對不是心甘情願, 隻不過是為了尋求自己的庇護, 把他當做避風港而已。
可是現在,他也說不上兩人之間那若有若無的情愫與曖昧算是什麼。
此時此刻,那般絕色的女子柔順地站在眼前, 顯得那麼乖巧可人。這一次, 他是真真正正,再也推不開眼前這個女人了。
沈淵伸手撫上妺嫵那如天鵝般優美纖細的頸項,他將人攬至他身前, 而後低下頭,用那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緩緩說道:
“如果你不喜歡,你要記得,你有權推開我,也有權隨時喊停。”
那帶著些暖意的嗬氣拂過眼前女子凝脂般的臉頰,帶起一路煙霞般的淡紅色,染上了妺嫵那白皙的肌膚上。
妺嫵低下頭去,微不可擦地點了點頭。她正要開口說話,迎麵便是一片陰影,隨即便被堵住了紅唇。
臉頰之上一片溫熱,沐浴之後那淡淡的發香和那蘭花香氣彌漫在兩個人的唇齒之間,隨即便在心底蕩漾出片片漣漪。
那般的溫香軟玉,軟的讓他神思恍惚,隻願放棄所有抵禦就此沉淪其間。
他終於明白古人所說的,何為溫柔鄉,何為美人膝蓋,何為繞指柔。
沈淵看著那眼前的女子閉著眼,睫毛如蝶顫般輕輕抖著。他的心也跟著微微顫著,一下一下,越來越急促。
眼前的女子果然如她所說一般,將自己完完全全獻祭給他,任由他一步步前進、一步步將她攻陷。
直到自己將她如同那羊羔一般放置於黑色床單上時,她也隻是閉著眼,隻是那顫動的睫毛暴露了女子的心底。
浴袍被扔至床底,那羊脂玉般潤白的肌膚村在黑色的席夢思床上,亮的如同暗室之中的明珠一般。
此時的她顯得那般美好而聖潔,又如同沙漠中的月牙泉。而他便是在茫茫沙漠中乾渴了幾天幾夜的旅人,又怎能忍不住上前捧起一口清泉,來緩解心中的乾渴孤寂呢?
外邊狂風暴雨,室內卻隻聽得那輕聲嬌嬌。
突然外邊一片刺眼的白光閃電劃破天際,幾乎將昏暗的天照亮得如同白晝一般。而後一聲巨大的驚雷突響,仿佛要震得著城市中每一個人都心底一顫。
沈淵聽著雷聲猛然驚醒,他看著下方乖巧如雀鳥一般的女子,他抑製住心間的悸動和那叫囂著要噴薄而出的猛獸。
沈淵驀然翻身坐在了一旁,妺嫵則緩緩睜開眼睛,她偏了偏頭望著他,不解地問道:
“哥哥?”
那一聲驚雷像是將他突然驚醒了,雖然他此前沒有過戀愛經曆,但是他知道兩個人的愛情不當是這樣的。
尤其是不當像現在這樣,讓她被動而默默的承受,似乎隻是想要極力地忍耐而已。
真正的你情我願,當是雙方都彼此依賴、彼此歡悅,她絕不應像現在這樣。
她因是睜著一雙眉目彎彎的眼睛,欣喜而害羞地注視著他、回應著他。
沈淵終是歎了口氣,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在她耳邊輕輕說:
“今天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不帶妺嫵說話,沈淵便如同落荒而逃一般,披起衣服進了浴室。
妺嫵眨了眨眼,然後有些不滿地嘟起紅唇。沈淵剛剛那樣的聲音,磁性而又低啞的讓人從心到身都酥了。
隻可惜,這塊兒麻酥酥的點心,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吃到口中。
此時666終於停下了口口口口的警報。它擦了一把額頭上那不存在的虛汗,這才緩了一口氣。
難道是這個大佬到了現在的世界以後良心發現,愛上了這裡的核心價值觀嗎?
妺嫵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她此刻全身都有些發軟,也懶得起身再找衣服穿。便就著那絲滑的絲綢被子,枕在綿軟的枕頭上,和這個小東西聊天。
666問道:“哎,宿主啊,你剛剛為什麼不告訴沈淵,沈餘就是那個囚禁你的人呀?”
妺嫵現在懷疑這個小係統簡直是個連自家世界規則都不熟悉的智障。
按照這裡的法律規矩,沈餘隻能算得上是施暴未遂。她沒有證據,根本拿不了他怎麼樣。
沈淵知道之後,肯定會將她保護的更加周全嚴密。
可是這樣一來,沈餘之前將原主生生逼到抑鬱自殺的事情,就隻能被埋沒在時光的塵埃之中,卻不會得到任何懲罰。
所謂放長線釣大魚,她向來是有耐心的人。
況且,她也正想看看,這位始終壓抑著自我的溫柔醫生,真正暴力偏執起來,又會是怎樣的一麵?
想想就令人心動的很呢。
聽著那浴室之中的水聲,妺嫵勾起了唇角,這場冷水浴的時間可真是夠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