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先生舍棄自己身為父親的尊嚴,通過一番臭不要臉的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終於把乖乖女兒小公主哄回家。
重新踏進家門,他凍得瑟瑟發抖,沒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哈哈哈哈哈!”周思憶叼著吃完的冰棍棒,笑聲沒心沒肺。
周皓沉下臉,凶巴巴瞪了他一眼。
什麼破兒子,扔掉算了。
“妹啊,你怎麼想起今天回家?”周思憶懶洋洋撐起身體,盤腿而坐,不懷好意的瞥了眼周皓,“因為某個人的頭像嗎?”
“誰?什麼頭像?”周皓左顧右盼,企圖撇清關係。
“嗯。”裴如念卻應了聲,回答,“他用頭像跟我喊話,我哪敢不回來?”
周皓垂死掙紮,“你彆誤會,我那個新頭像不是針對你。”
“那你針對誰?”裴如念難得反應快,“我媽嗎?”
“……”周皓剩下的話被堵回去,表情非常複雜。
“哈哈哈哈哈!”房間內回蕩著周思憶一陣陣狂笑。那肆無忌憚的笑聲,仿佛在周皓先生搖搖欲墜的尊嚴上,又狠狠踩兩腳。
周思憶終於笑夠,擦擦濕潤的眼角,總算大發慈悲扯開話題。
“念念,我剛告訴媽媽說你回家了,她說馬上趕回來。”
“她工作不忙嗎?”裴如念乖巧地問。
裴淑禮經營的公司,有許多跨國業務,所以元旦對公司來說約等於年底,需要進行各種各樣的總結彙報。
裴淑禮每年到十二月,多格外忙碌。恨不得學會影分身,天天工作48個小時。
“忙啊,媽說再忙也不能冷落女兒。”周思憶咬斷嘴裡的冰棍棒,陰陽怪氣說,“她好偏心哦~”
“偏心咋?”周皓分分鐘跳出來維護女兒,“二十多年了,你還沒習慣嗎?再說你現公司的業務跟你媽那邊經常往來合作,還怕見不到麵咋滴?”
“我早就習慣了啊,沒習慣的是你吧?”周思憶語氣充滿嘲諷,“某位周姓空巢老人,請問你多久沒見到老伴了?”
“老伴?”周姓空巢老人一陣沉默。
裴如念眼睜睜看到親爸被連環插刀,非但沒有半點愧疚,反而也跟著笑出聲。
周皓凶巴巴板著臉,內心充滿殘念,終於認清自己在這個家裡一無所有的地位。
——說好的我是一家之主呢!
兄妹倆說說笑笑終於鬨夠了,才坐下好好聊天。
彆墅區暖氣非常熱,室內溫度接近三十度,堪比炎炎夏日。
裴如念脫掉厚外套,隻穿薄薄的針織衫,接過周思憶遞來的草莓冰棍。
“家裡真好。”裴如念咬了一口冰棍,由衷感歎。
近些天寒冬臘月,凍得她每天手腳冰涼,哪敢吃冰棍啊。
周思憶:“那你經常回來唄。”
“不行。”裴如念搖搖頭,“離劇組太遠了,而且我現在回家,必須跟公司報備。”
周皓表示格外費解,“回家還要報備?你公司管得比親爸還多。”
裴如念連忙解釋,“公司也是為我考慮呀,因為我現在……稍微有點人氣。”
“裴如念,自信一點。”周思憶糾正她的說法,“你現在特彆紅,是大明星。”
“我自己說,好像有點太膨脹吧?”裴如念語氣略帶猶豫。
“怕什麼?反正沒人聽到。”
裴如念想想也是,便開始自我膨脹,“因為我現在是大明星,出門容易碰到狗仔。所以方先生要求我及時報備行程,做好隨時公關的準備。”
周皓:“方先生是誰?”
裴如念剛準備解釋,周思憶搶先開口,報出方秋南的名字。
“哦,原來是他啊。”周皓點點頭。
“爸爸,你認識他嗎?”裴如念覺得意外。父親甚少接觸娛樂圈,一線大明星都認不全,怎麼會認識幕後工作者。
“認識他爸,早些年合作過。後來他家垮了,就沒什麼往來了。”周皓三兩言語把話帶過去,沒有詳說。
早些年合作過,證明他家裡以前也算富貴。後來垮掉,應該是遇到什麼變故。
裴如念無意窺探方先生的過往曆史,沒有深究,繼續跟他們閒話家常。
傍晚,裴淑禮終於忙完手邊工作,風塵仆仆趕回家。
她最近工作太忙,連續兩周住公司那邊,還要天南地北到處飛,行程堪比當紅大明星。
周皓有段時間沒見老婆,聽到動靜,立刻披上外套衝出房門,張開雙臂迎接妻子。
身後,兄妹倆注視他遠去的背影,隻覺得沒眼看。
周皓先生好歹也算是有頭有臉的生意人,擁有一張不怒自威的霸總臉,誰能想到他竟然是個耙耳朵。
瞧瞧大周總現在的模樣,硬生生把幾千塊錢的大牌外套,穿成羽絨服的感覺,由內而外透露出一股質樸的氛圍。
“乖乖,你…”周皓衝到裴淑禮麵前,準備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裴淑禮退後半步,把包包塞進周皓懷裡,“幫我拿著。”
???
周皓緩緩打出三個問號,乖巧幫老婆拎包。然後眼睜睜看老婆繞過自己,踩著細高跟鞋匆匆進入房間,給了裴如念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的寶貝女兒,好像又瘦了點。”裴淑禮捏捏裴如念的小臉,目光滿溢溫柔,“晚上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都行!”裴如念甜甜地說,“媽媽做得飯菜都好吃。”
“媽。”周思憶拖長調子叫了聲,“我呢?我不配點餐嗎?”
“行吧,看在你妹的麵子上,你想吃什麼?”裴淑禮挽起衣袖,也給親兒子點餐的權利。
周思憶顯然沒有裴如念懂得體諒,張嘴報出一長串菜名,完美詮釋‘得寸進尺’四個字。
難得女兒回家,裴淑禮心情好,竟然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