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會乾那樣的傻事,自毀長城。
他要自己把這個麻煩解決掉,再想辦法找到解藥,消掉這個醜陋的印記,然後與便宜師父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
於是少年遲疑片刻,依舊按照原來的說辭道:“宮裡太悶了,我睡不好,我沒想瞞著師父偷偷回來的。”
“那就好。”
衛昭終是鬆手,恢複常色。
……
馬車在太子府前停下,衛昭一路將穆允抱回房中,等少年沐浴睡下之後,才放心離開。
臨去前,衛昭特意將隨行的幾名親兵留了下來,吩咐:“你們今夜守在這裡,太子殿下有任何反常舉動,立刻報與本侯知曉。”
親兵領命,衛昭一離開,便四散開,各找隱秘之處蟄伏。
穆允也的確有件大事要辦。
但他行事很謹慎,一直睡到後半夜,夜色最濃最黑時,方讓一個身量與自己相仿的內侍扮作自己模樣,繼續在書閣秉燭夜讀,他自己則裹上一件黑色鬥篷,悄悄從後門出去了。
後門早就停了輛極普通的青蓋馬車,駕車之人頭戴鬥笠,隻留一個削瘦蒼白的下巴在外麵。
“奴才見過殿下。”
一個矮瘦的太監從車裡出來,恭恭敬敬的把身披鬥篷的少年迎入馬車後,自己也鑽了進去,而後閉上車門,吩咐車夫起行。
駕車人技術極高,馬車插翅一般,很快消失在夜色深處。
同一時間,旁邊一顆老樹的樹梢一晃,一道黑影也無聲落了下來,望著
馬車離去方向若有所思。
他屈指放在唇邊,吹了聲短促的類似於某種動物鳴叫的哨音,另外兩個同伴很快趕來。
“太子殿下乘著馬車離府了,我現在去追,你們立刻去回稟侯爺知曉!”
黑影交代明白,並與同伴約定了聯係方式,便足尖一點,也形如鬼魅的消失在夜色中。
……
西郊,一處荒冷的廢宅裡。
大約是背靠大山的緣故,與悶熱的城中相比,此地竟稱得上清涼,到後半夜甚至還要裹上棉被禦寒。
小院長滿半人高的荒草,隻聞蟲鳴,不見人影,半點活人氣息也無,而僅一門之隔,亮著一豆燈的屋舍裡卻是殺氣四溢,劍拔弩張。
十幾個蒙麵黑衣人手持刀劍隱在屋頂廊下,目光緊鎖著盤膝坐在燈下的秀逸道人。道人形容略狼狽,但意外的能沉得住氣,縱使兩柄寒光爍爍的劍橫在頸間,他依舊能夠麵色衝靜的欣賞印在窗上的弓形彎月。
天色蒙蒙亮時,屋舍的木門吱呀一聲響了。
道人抬眼,望著翩然出現的少年,微微一笑,道:“殿下,我們又見麵了。”
“貧道就知道,終有一日,殿下會來尋貧道的。”
道人目光一閃,彆有用意的補充,好似沒有看見鬥篷下,少年冰寒如月的眼。
然而穆允卻不打算同他廢話。
少年拔劍,銀劍如蛇,直接將他枯瘦右掌釘穿在了年久失修的青石地麵上。
“說吧,青蟒膽到底在哪裡?”
因被下了軟骨散,淳於傀此刻周身無力,無法反抗,然即使是這樣粗暴的手法,他卻連眉都沒有皺一下。因自幼習練傀儡術,他早練就了一雙金剛不壞之手。
他隻是眼睛微微一眯,打量起眼前少年來。
他倒險些忘了,他不僅是嬌生貴養的太子,還是昔日諦聽裡排位在甲字一號的殺手——宛夜。
“殿下怎可對貧道如此無情呢?”
道人目中含愁,眼裡帶了絲蠱惑意味:“殿下難道忘了,當年殿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是貧道冒著欺師滅祖的危險,將殿下從煉獄裡救了出來。”
“殿下還曾縮在貧道懷裡流淚哭泣呢。”
“殿下曾那樣的信任貧道。難道就因為貧道起了愛慕之心,殿下就要殺了
貧道麼?”
“可愛慕之心,人皆有之,貧道如何能控製得住自己的心呢。”
穆允冷笑,心中有一瞬扭曲。
他所謂的救他,不過是把他從一個地獄帶到另一個地獄而已。
他永遠無法忘記,眼前這人,是如何一步步用偽善的麵孔誘哄他,接近他,騙取他寥寥無多的信任。他被他哄騙的,甚至一度都想跟著他遁入山中修行去了。
可就在他真以為自己要解脫的時候,這個人卻給了他致命一擊,並摧毀了他所有信念。
若不是為了逼問出解藥下落,他真是恨不得立刻把此人碎作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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