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閉的空間又隻剩下了兩個人。
“我能吃了你,還是揍你?嗯?”陸嘉行擒著她的手沒鬆,又問了一遍。
許梨剛聽完這位當年的英勇曆史,自是不敢惹他,好聲好氣的說:“陸先生,先把我放開好不好。”
溫言軟語響在耳側,懷裡又是這麼個豆腐似得人兒,陸嘉行眸色發沉,說:“你叫一聲我名字,今天不是叫過。”
許梨哪記得,聽著對方呼吸都粗重了,撐著手要起來,慌亂中摸到他的腰。
陸嘉行眼都紅了,感覺自己要瘋,“還敢亂摸,真是不知道死活。”
他鬆開她下車,從後備箱找了瓶水仰頭灌下去。
吳朗眨巴眼,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
歐陽華的心理診所有嚴格的預約製度,今天為了陸嘉行才特彆留了時間。
許梨做複查時,陸嘉行一直陪著。
結束了問:“她有說自己最近能想起一些事,這是不是證明記憶快恢複了?”
歐陽華跟陸嘉行有些交情,沒瞞著,“不一定。”
他視線在兩個人之間掃,接著說:“在日常生活中失憶並不像裡寫得那樣常見,通常分兩種,一種是神經受損,不大容易好,對身體健康也有影響,會伴隨很多並發症。”
陸嘉行擰了眉。
“你彆緊張,她這種不是,是心理上的,也可以說是創傷後的一種心理保護。”
這個之前醫生就說過,陸嘉行臉色稍緩,問:“能好嗎?”
歐陽華:“暫時性的,能恢複,但是恢複的時間,還要看她自己,我們的心理治療隻是輔助。”
許梨聽得雲山霧罩,說:“我沒有不想恢複記憶呀,特彆想恢複呢。”
歐陽華笑了笑,沒說話。
她還要接受治療,過程需要絕對的安靜和私密,陸嘉行被請了出去。
歐陽華送他出去,說:“要四十五分鐘,旁邊有個商場,陸總要是無聊,可以去那逛逛。”
陸嘉行從不逛街,點頭說:“我就在外麵等吧。”
歐陽華早就看出端倪,笑著問:“姑娘是你什麼人啊?陸總親自送來,還在外麵等著。”
陸嘉行扯了扯嘴角。
歐陽華拍拍他的肩膀,沒繼續探究,而是問:“你之前不是睡不好,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好了,忙起來坐著都能睡著。”
“那就好,這姑娘的情況你也彆太擔心,她就是心理防備太重,雖然嘴上說著自己沒有不想恢複記憶,但她之前就診過一次就不來了,其實就是自我抗拒的一種表現。這點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陸嘉行腳步一頓,“你的意思是她自己不想想起以前的事?為什麼?”
歐陽華照實說:“這個就不清楚了,但是據之前的案例,這種病人都有一個共同點。”
“什麼?”
“以前在情感上受過很深的傷,或者打擊。”
普普通通的話,卻像把鈍刀子刮著人。
陸嘉行失了下神,刺骨的涼從腳底往上攀,整個脊背都是寒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哥情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的門,直到吳朗跟上前,“哥,小梨子檢查結果怎麼樣?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陸嘉行人有些發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說:“水。”
吳朗跑去車裡拿。
陸嘉行抬頭,天空湛藍,雲層錯落低淺。
幾條雲線切割,像極了掌心的三條紋路,親情線、事業線、愛情線......
綿延糾纏,要能早點看透多好。
陸嘉行自以為做什麼都是坦坦蕩蕩,他是發過瘋,犯過混。
但沒真的想傷她。
也沒想到把她傷得這麼深。
撞到頭不過是誘因,她真想忘記得人應該是他吧。
緊挨著的商場一樓是金店,隔著櫥窗裡麵擺著許多飾品。
陸嘉行的視線被一對耳釘吸引,他走進去。
店員熱情的迎上來,“先生想買什麼?”
陸嘉行指了下,“這個。”
四葉花瓣的鑽石耳釘,他根本沒看價格,“幫我包起來吧。”
這麼大單生意做得如此順暢,又見他氣質不俗,店員邊招呼人幫忙,邊喜笑顏開的說:“是送給女朋友的吧?您女朋友可真幸福。”
陸嘉行方才心口的悸動還未消,薄唇開合,話說的平平淡淡。
他說:“是送給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