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梨心發顫, 一下子把電話掛了,早晨的情景猶如在眼前, 她實在不想麵對。
很快, 電話又打了過來,夾雜著風聲和引擎聲,陸嘉行的聲音空蕩蕩的,很不真實。
他說:“你再敢掛試試。”
許梨捧著電話,腳趾頭都蜷了起來, “我剛才沒拿好......”
陸嘉行輕笑的聲音落了過來, 許梨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笑,隻覺得倍感折磨, 問:“您有什麼事嗎?”
這時,陳淑端著杯牛奶進來,“彆看書了,喝了牛奶快睡吧......跟誰在打電話?”
許梨拿著電話的手垂了下來, 本能的心虛, 說:“我同學。”
她一向把時間都花在學習上,沒什麼朋友,陳淑狐疑,並沒有深究, “快睡吧, 有什麼明天再說。”
“好, 我馬上就睡。”
門關上, 許梨重新把電話放在耳邊, 壓著聲音,“陸先生,您還在聽嗎?”
陸嘉行聲音含笑,說:“我是你同學?”
許梨掌心出了汗,握著電話的指腹都發白了,“......不是,剛才我家人問,就......”
“就什麼,不敢說嗎,親男人的膽子去哪兒了?”
許梨輕聲尖叫了一下 ,陳淑聽到,揚聲問:“梨子怎麼了?”
“沒事,我,我要睡了。”許梨捂著嘴,覺得自己要死了。她緩了緩,才對著電話說:“陸先生,我早上不是故意的。”
陸嘉行:“不是故意?”
他尾音輕佻,許梨眼都黑了,好吧,是故意的,她就是怕他生氣,想哄哄他。
兩人都沉默,隻能聽到外界環境的雜音,像層濾鏡,照著人心緒紛亂。
停了會兒,陸嘉行說:“想來看我開車嗎?”
他在訓練場?
許梨登時坐直了,看了看時間,又泄口氣,“很晚了,陸先生。”
“嗯。”陸嘉行語氣平淡,“那掛了。”
關了電話,許梨趴在書桌上,臉朝下埋在攤開的書頁裡,紙張油墨的味道她很喜歡,能讓她覺得心安。
可是這會兒好像不管用了。
.......
那邊陸嘉行掛了電話,他還穿著賽車服,紅白相間的色調像是烈焰。
周安時走過來,“今天感覺比上次好。”
陸嘉行擰開水喝了口,“湊合吧。”
“你這還叫湊合。王揚那小子CTCC賽拿了第一,見我還問起你,說你退役後還摸車嗎。我說陸嘉行要是摸車,冠軍就沒你什麼事兒了。”周安時這話是調侃,但他心裡也清楚,若按著當年,陸嘉行在賽道上是沒怕過誰的。
那時候在國外比賽,亞洲賽手的整體實力都不被人看好,陸嘉行能展露頭腳,憑借的是天資和努力。
陸嘉行淡淡的笑,“你跟他說,我現在忙著掙錢,沒空想彆的。”
這段時間他是真的很少來練車,周安時這有教練,但跟他在英國時的一比,高下立見。加上集團事務忙,陸振東正當年,卻一門心思拱他上位,話也說明了,他退位隻任董事長,讓陸嘉行接任CEO的位置。
連個執行CEO的過度都不給他,哪還有時間練車。
周安時對什麼都想得挺開,“賺錢好,有錢了以後你兒子想開賽車,你才能負擔得起這燒錢運動。”
陸嘉行難得笑得開懷,“我兒子萬一不想開車,想當科學家呢。”
“不會,子承父業,自古都這麼個路數。哦,也不一定。”周安時了然道,“也可能隨媽。”
停了幾秒,他接著說:“那小丫頭看起來學習就挺好。”
陸嘉行抬眼,周安時討饒:“我又沒說她是你兒子的媽,你緊張什麼,再說你也沒兒子,老大不小了,差不多就定下來吧,彆拖到最後生個孩子,還要被說成老來子。”
“周總先想想自己吧。”陸嘉行往更衣室走,自言自語,“我上哪生兒子去。”
******
夜幕下的城市,霓虹閃爍,夢幻得像泡影。
河邊的酒吧,顧欣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拿起一杯伏特加晃了晃,小酌一下,杯口掛上一抹紅,給她整個人平添更多性感。
“星辰哥。”看到人她起身擺手,胸前的柔軟跟著起伏,平口黑裙,隻露了隱隱一寸的溝,撩人,卻不低俗。
顧欣向來很會把握分寸,不止品味,還有性格。
喬星辰眯了眯眼,笑著走過來,“你倒是先喝上了。”
沒有寒暄,朋友間的感情到了,哪怕很久不見,也像是昨天才分彆。
顧欣拉開椅子,“來得早,就喝了一點點。”
喬星辰晚上出席了一個很正式的私人宴會,身上的正裝來不及換就趕了過來,點點椅子沒動,“這種事應該男人做。”
兩人落了座,顧欣沒惡意的抱怨,“我不是沒男人嘛,隻好把男人要做的事一起做了。”
“沒找個?”喬星辰眉眼深邃,高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氣質沉穩。
他這個問題一出,顧欣明顯頓了一下,很快恢複自然,坦蕩答:“找了,人家不要我唄。”
誰就不用問了,心裡都清楚。
閒閒聊了幾句最近情況,顧欣倒酒,喬星辰擺擺手,“我就是作陪的,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