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就趁著酒勁,將賈珍如何往賈薔身上潑臟水的事說了遍,最後咬牙惱道:“按說這種忘八混帳事多了是,可偏偏撞我頭上,讓我沒了義氣,實在可惱,可恨哇!”
說罷,悄悄瞄了馮紫英一眼,怕他再說出什麼誅心之言來,讓他下不來台麵。
幸好,馮紫英不負他平日及時雨之名,適可而止,還善解人意的笑道:“文龍不必罵了,你也不易,這般年紀早早就要支撐門戶,我理解你的苦衷。”
薛蟠聞言,大生知己之意,方才在心裡罵出狗腦子的過程也一筆勾銷,卻仍不肯落麵兒,嘴硬道:“笑話,我有什麼苦衷?我不過是一直沒尋到薔哥兒,門鋪早準備好了,現成兒的!”
馮紫英聞言,展顏一笑道:“巧了,我知道薔哥兒住在哪兒。”
薛蟠:“……”
……
入夜,寧國府。
東路院小正房內,一對原本豔羨世間的夫妻,此刻卻比陌生人更冰冷的麵對著。
一個是風流俊俏的貴公子,一個則是豔絕人間的絕色美婦。
起因是,自宗祠起火後,安生了十餘日的賈珍,終於忍不住,又要了回冰糖蓮子羹……
這一碗冰糖蓮子羹,足足吃了兩個時辰。
儘管秦氏回來後再三發誓,什麼都未發生,賈珍隻是在畫像,可賈蓉如何肯信?
看著秦氏那張百媚千嬌的臉,賈蓉心裡如同有毒蛇在噬咬,有烈火在灼燒,痛徹心扉。
秦氏美眸點點滴滴都是哀求和絕望,聲音如泣如訴道:“大爺,我雖出身不顯,卻也是讀書人家長大的小姐,豈有不知禮義廉恥者?你何不肯信我貞潔?”
賈蓉聞言,冰冷猜疑的目光絲毫不為之改變,死死的盯著秦氏,一字一句道:“我今日才知道,讀書人家長大的小姐,可以和公公深夜獨處兩個時辰,可以肩並肩而立,可以,相互喂食!”
“我沒有!”
秦氏哀絕泣道。
見賈蓉目光如刀的看著她,秦氏嬌軀顫栗,心如死灰,顫聲道:“夫君,難道,你真想逼死我嗎?”
賈蓉臉上驟然猙獰,猛然貼進秦氏,低聲嘶吼道:“是你們想逼死我!!”
秦氏受驚往後連退數步,最終卻被逼的靠在牆角動彈不得。
她感受著賈蓉粗喘的氣息不住的噴打在她臉上,酒臭味讓她隱隱作嘔,而後她聽到了賈蓉輕輕的,猶如魔鬼般的聲音響起在她耳邊:“如果,如果你真願意讓我相信,你和……他之間,清清白白的話,那麼,你每次去給他送蓮子羹,就將這個,加在羹裡。”
看著舉在她眼前的那個小紙包,秦氏差點唬的魂飛魄散,身子劇烈顫抖起來,道:“夫君,你……你……你……”
賈蓉壓低聲音厲喝道:“你想什麼呢?這隻是讓男人清心寡欲不能舉的藥,和那些虎狼之藥正好相反!真要是劇毒之藥,你以為他若暴斃了,會沒有刑部仵作來驗查?我還不想給你們賠命!你若連此都不想做,還如何讓我信你的清白?”
若是從前,他絕無今日之勇,麵對賈珍**,不敢有絲毫反抗之心。
但看到賈薔所作所為後,心中終還是聚起勇氣……
秦氏聞言,幾乎停頓的呼吸漸漸又順暢,看著眼前的小紙包,喃喃道:“果真……果真不是,劇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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