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聞言,本就夠黑的臉徹底成鍋底了,粗聲道:“薔哥兒,裡麵,有人要害你?”
賈薔笑著點點頭,道:“我不怕,因為有你們在。”
鐵牛聞言,又害怕又感動又憤怒,最終,感動和憤怒壓過害怕,揚著有些發漲的腦袋,大聲道:“誰敢害你,俺錘死他!!”
這如雷般的聲音,讓聚義堂裡的喧嘩聲都為之一頓。
賈薔趁此時機,哈哈大笑著抬腳邁了進去。
“哎呀!賈兄弟來了!”
金沙幫少幫主李進此刻的處境並不好,聚義堂內擠滿了人,除卻金沙幫核心幫眾二十多人外,還有一夥數目對等,身著大燕軍中武服的青壯,簇擁著一個錦衣勁服的年輕人,倚坐在主座上。
李進強笑著迎上前,看著一身月白斕衫的賈薔,輕輕呼出口氣,拉起他的雙手道:“好兄弟,你可來了。”
賈薔不動聲色的抽出手來,微笑道:“接下來交給我就是。”
李進眉尖一揚,道:“果真?”
賈薔含笑點頭,李進雙手一擊,哈哈笑道:“好!今日金沙幫就與賈兄弟共進退!”
“呸!哪冒出來的窮酸,在這裝大個兒?交給你?你他娘的算老幾就交給你?”
一直坐在主座上冷眼旁觀的淮安侯世子華安忍不住腹內惡心,啐罵道。
華安自忖不是以貌取人的膚淺粗鄙之人,在軍中和有意思的底層士兵也頑的來,隻是實在看不慣愛裝的人。
神京城雖大,權貴雖多,但實際上他們這個圈子並不大。
開國功臣那一脈早已經衰落,雖還有些影響在,但實際在軍中存在感已經不多,所以沒誰在意。
大燕對宗室看管極嚴,除了掌部的王爺外,其餘宗室大都夾著尾巴,安享富貴。
再有就是元平功臣一脈,如今軍中大權多在這一輩人手中,淮安侯府便是其中之一。
圈子裡有些水準的人,要麼是他的朋友,要麼是他的對手,他都認識。
還有一個圈子,就是文臣之後,譬如閣臣大學士家的子弟。
但即便兩個圈子不同,平日裡井水不犯河水,可圈子內頂尖兒的人物,華安也都認得。
在所有他惹不起的人裡,絕沒有眼前這個年輕人。
武勳子弟出身的華安,最煩這樣裝腔作勢的窮酸書生了。
要不是看他身後還跟了個黑熊妖怪,他早就讓人動手拿下,扒掉褲子吊起來打了!
裝,裝你娘的裝!
賈薔還沒說話,薛蟠就跳出來罵道:“扯你娘的什麼臊?淮安侯府就了不起,薔哥兒還是寧國公的正派玄孫呢!”
華安聞言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開國功臣之後,不過也就是一群廢物點心罷了,整日裡沉溺在祖宗的功勞上享福受用,半點出息也沒有,不在你們府上做縮頭烏龜混吃等死,也敢跑出來充大個兒?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老幾?”
罵罷,看也不看賈薔一眼,對李進喝道:“最後再問你一次,我到底入不入得這份股?看在你們是開國武卒之後的份上,我一點便宜不占你們,你們怎麼乾,我一概不管,有人欺負你們,我還準你打打我的招牌,我隻要方子,二百五十兩銀子。這個交易,你就是告到金鑾殿上,你都道不出一句不公來。”
李進苦笑搖頭,上前道:“少侯爺,我……”
話沒說完,華安看出他仍在婉拒,登時火冒三丈,厲聲道:“李進,我警告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金沙幫就在我爹奮武營防備區下,乾的那些破事,你當誰不知道?平日裡念在你們不易,本是開國功臣麾下武卒,結果人家吃香喝辣你們屁都聞不到一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和你們計較。你不感恩也就罷了,連這點子事都敢推諉,你信不信,老子我半個時辰內,掃平你金沙幫!”
李進聞言大駭,忙上前道:“世子爺息怒!不是我不答應,實是無法答應,我……”
“好膽!”
華安被連番拒絕,尤其是他自認為自己已經極通情達理講道理的情況下,李進居然還敢再三說不,本就脾氣火爆的他,焉能忍受此等奇恥大辱,見李進靠近,二話不說,一巴掌扇了過去。
“小心!”
“啊……”
賈薔在其身後適時一拉,李進本身也有武藝在身,往後一仰,想要躲開這一耳光。
卻不想華安的指尖卻打在了李進的脖頸處,“啪”的一下,一塊“喉骨”掉落在地。
賈薔看著失衡倚在他懷裡的李進,光潔的脖頸上哪裡還有什麼喉結,一時間皺起眉頭來。
怎麼可能?
他居然一直沒發現,這麼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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