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猶豫了下,可見對麵兩人哭的和淚人一樣,最後煩惱道:“罷罷!雖是薔哥兒叮囑我不要往外傳,可媽和妹妹不是外人,說了就說了,回頭他惱我我也認了。”
說著,將賈薔在金沙幫和淮安侯府對峙的事說了遍,當然,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好似將他代入了賈薔的位置,說到最後激動興奮的問道:“怎樣?怎樣?薔哥兒是不是個有能為的?這手段,就是爹在時也未必及得上。”
“呸!”
薛姨媽本來聽的將信將疑,聽完最後一言,啐罵道:“放你娘的狗屁!胡唚什麼?你拿他和你爹比?”
薛蟠訕笑兩下,瞪著銅鈴大眼道:“不管如何,薔哥兒能做到這一步,了不了得?我都沒想到他能辦的這般漂亮!”
薛姨媽搞不懂她這呆兒子抽的什麼風,薛寶釵則杏眼微凝,看著薛蟠輕輕道:“哥哥,薔哥兒所倚仗的,是太上皇誇讚他的勢。若沒有這一點,又該如何?且他一個書生公子,怎打得過淮安武侯府的世子?”
薛蟠哪裡曉得這些,他連連搖頭道:“我若是明白這些,豈不比薔哥兒還能來事?”
薛姨媽啐罵道:“你也是個不要臉的,莫非是看薔哥兒生的好,才不要麵皮的往他跟前湊?”
薛蟠聞言氣的跳腳,大聲道:“媽,你這說的是什麼……我要是抱了那樣的心思,人家還樂意和我頑?珍大哥哥想賴他的帳,都被他整的灰頭土臉,我……我真是……”
薛姨媽追問道:“那你整日裡巴巴的往人家跟前湊又是為了什麼?”
薛蟠聞言,怒氣呼呼,橫著眼看一旁,薛寶釵勸道:“媽也是擔心你被人給誘拐了,也怨不得媽疑你,往日裡你和人交朋友,哪次不是三兩天的熱頭,就去尋新朋友了?”
薛蟠惱火道:“他們能和薔哥兒一樣?他們給薔哥兒提鞋都不配!”
他越這樣說,薛家母女心裡就越擔憂,總免不了往彆處想,薛寶釵按下心中驚悸,問道:“哥哥倒是說說,薔哥兒到底哪裡好才是。”
薛蟠長歎息一聲,道:“你們哪裡知道他的好……從前的朋友,不是圖我的銀子,就是圖我的身子……咳咳,圖我的酒,總之,一個個拿我當傻子哄。這樣的人,我哪裡樂得和他們處長久?他們以為在頑我,卻不知道我也在頑弄他們!可薔哥兒不同,他不認為我傻,還看出了我的本性來,知道我為人仗義,心腸寬厚。你們還擔心他哄我引誘我,殊不知,這樣的好兄弟,我連銀子都不敢給,若給他銀錢,豈不是看不起他,和他翻臉?”
薛姨媽聞言忍不住道:“縱如此,終究隻是個朋友,如何就到了掏心掏肺的地步?”
薛蟠“嘖”了聲,壓低聲音道:“媽,這話也就和你跟妹妹說,你們可千萬莫要說出去,不然我也沒法活了。”
薛姨媽和薛寶釵對視了眼,奇道:“怎麼說?”
薛蟠急了眼,道:“若我心裡的算盤讓薔哥兒聽了去,他哪裡還會理我?”
薛姨媽忙道:“好好好,我們不說就是,爛在心裡!”
薛寶釵也點了點頭,薛蟠這才放心,還上前一步,小聲道:“你們是婦道人家,不懂外麵爺們兒的大事。自爹沒了,咱們薛家就一日比一日不如,我雖然是個有才能的,可這世道不濟,才運難展啊。所以,我就一直想著,能交幾個有能為的,關鍵時候能靠得住的好兄弟。從前覺得東府珍大哥還不錯,寶玉也還行,可和薔哥兒一比,他兩個就和屎差不多。”
薛姨媽:“……”
薛寶釵:“……”
……
ps:再解釋一下“爺”這個稱呼,有人說“公子”是不是更好一點。其實我也覺得公子好聽些,可整部紅樓夢,連賈環都要被稱呼一聲爺。紅樓夢的客觀背景就是這樣,有地位的男子,身邊親近人所有的稱呼都是爺,要麼是哥兒。李婧既然認定了成為主角的房裡人,就隻能有這樣一種稱呼,不可能再去叫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