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賈薔這個侄兒,黛玉原本隻是帶著一分同情。
可等賈薔護送她南下,又尋得有可能治好其父的西洋番醫,再加上燒烤伺候,品性相近,乃至今日在甄家擋在她身前守護等一係列事發生後,那一分同情就變成七分親近起來。
本是八竿子才能打著的遠房侄兒,如今變成了近支侄兒。
因此,言語間也親近了許多。
對於他的“癡心妄想”非但不惱,反覺得喜悅。
因為唯有親近之人,才能如此厚著麵皮……
賈薔聽聞這等不客氣之言,也隻一笑了之。
黛玉卻又道:“怎樣,我說的準不準?璉二哥是不是那樣的人?”
賈薔真心拜服,道:“林姑姑慧眼如炬,明察秋毫,洞察人心,蕙質蘭心,神機妙算,英明神武,天下無敵……”
一旁紫鵑和雪雁都咯咯笑了起來,黛玉羞惱道:“好呀,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寶玉先前就說過,你不是老實人,今兒總算見識到了。”
賈薔搖頭,納罕道:“林姑姑先前是從哪裡看出我是老實人來的?是我在榮慶堂上和東西二府一大家子吵架的時候麼?”
黛玉語滯,隻拿眼去瞪賈薔。
賈薔退一步,微笑道:“不過對於賈璉的看法,林姑姑確實讓我大吃一驚。日後,還請姑姑多多指教。”
這種態度還成……
黛玉微微頷首,目光也多些暖色,道:“往後你總是要回賈家的,能少一個對頭,日子總好過一些。”
賈薔點頭道:“姑姑說的對,能少一個對頭,他們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噗嗤!”
黛玉舉起小秀拳,真想教訓這個不聽話的侄子。
賈薔見之一笑,也不再戲謔,他斂起些許笑意,道:“林姑姑放心,為人處世之道,我會慢慢去學的。不會一味的剛硬,也懂得剛過易折的道理。”
黛玉看他稍許,卻是輕輕一歎,微微苦笑道:“勸人容易勸己難,我便是因為吃了不少這樣的苦頭,偏又改不好,才不讓你走老路的。”
賈薔溫聲道:“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隻要本心善良,就算剛硬一點,又何錯之有?”
黛玉聞言笑了笑,按下不提,俏臉漸漸肅然,輕聲道:“算算日子,你那長隨也應該到揚州兩天了,卻不知,家裡如何了……”
……
回到船艙,香菱、李婧正在說話,薇薇安則不知在哪裡生悶氣。
今日沒帶她同往,這洋妞兒可是生氣壞了。
“坐下……說什麼呢?”
見他進來後,李婧、香菱起身相迎,賈薔擺手道。
李婧猶豫,香菱卻比較憨,笑道:“我同小婧姐姐說,怎瞧著林姑娘並沒太多悲色,按她在家裡的性子,原該日夜以淚洗麵才是……”
賈薔聞言,目光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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