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樣的人結仇,陳榮想不出賈薔能落下什麼好來……
林如海笑了笑,道:“不過一些誤會罷了,再說,這個時候半山公入軍機,也未必是好事。至於薔哥兒……勉仁或許不知道,半山公雖與我從未同省為官,但卻相交已久。景初二十八年,我第一次在揚州下狠手,覆滅了以苟氏為首的私鹽走私黨羽,抄得贓銀二百萬兩,奉旨意一半押送至京城,一半直接解往罹患黃河水患的河南,一下解了時任河南巡撫的半山公的大難。自那時起,我與他每三月必通一份書信,討論治民為官之道。半山公,實為我良師也。”
陳榮還不知林如海與韓彬竟有這一層交情,驚喜道:“竟有這般淵源?若如此,豈非如大人於我一般?”
林如海嗬嗬一笑,正要再說些什麼,忽然聽堂外管家通秉道:“老爺,前衙傳話進來,說外麵有一老者,要見老爺,他說他叫韓彬。”
陳榮聞言簡直莫名,激動下搶先問道:“他叫什麼?”
管家答道:“據說是像個農夫……”
陳榮還欲多問,林如海卻已經起身,道:“速速隨我去迎接半山公!”
……
“姑奶奶,老夫人說了,今日裡麵有許多客人內眷,著實不便……不過,老夫人已經打發了顧大爺親自來陪貴客,還說等壽宴結束後,必會親自接待貴客,讓姑奶奶勿要著惱。”
梅園二門外,梅家老夫人身邊的丫頭賠笑對梅姨娘說道。
梅姨娘雖然心裡仍覺得不對,可今日畢竟是梅家老夫人的七十壽辰,她不好大鬨,就問賈薔道:“薔哥兒,你如何看?”
賈薔心知必是出了什麼大事,不然偌大一個梅家,除非失心瘋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了。
隻是一時他想不出到底出了什麼事,能讓梅家如此瘋狂。
不過,無論發生什麼事,賈薔都並不畏懼。
有鹽院衙門和林如海在,揚州地界兒,他不去胡作非為便是好的,怎還會擔心一個梅家使壞。
念及此,他對梅姨娘道:“姨娘隻管進去便是,不過壽宴罷我就不必進去了。臨出門時家裡林姑姑交待了,下午要出去燒香還願,我要提前去準備一番。”
聽聞賈薔之言,梅姨娘自然沒話說。
一個在京城裡接二連三得到太上皇誇讚的少年郎,豈能沒有脾氣?
又怎是一個小小的梅家可以安排得了的……
梅姨娘輕聲道:“那好罷,待壽宴了了,我就早早出來,咱們一並回去就是。”
賈薔應下後,正此時,一個二十來許的年輕人過來,先與梅姨娘問了安。
梅姨娘麵色淡淡,道:“顧哥兒,這位是禦史大人新收的弟子,亦是京城寧國賈家的正派玄孫,既然梅家二門門檻高,人家就不進去了,你好生安頓好了。”頓了頓,又深深看了梅顧一眼,意味深長道:“顧哥兒,當年叔祖與我家老爺平輩相交,薔哥兒是我們老爺的弟子,與梅家大老爺尚且平輩。今日來梅家,你告訴大老爺,要好好招待。”
說罷,又與賈薔點了點頭,方邁步進了二門。
梅顧臉色一陣青紅變換,他並非蠢貨,實際上,梅家若是在京城,或者賈家在江南,這會兒前來迎接賈薔的,都輪不到他,他爹必然親自前來。
可是,俗話說的好,縣官不如現管。
賈家就算再了得,可天高皇帝遠,又能奈何得了揚州巨室?
今日梅家若是熱情招待他,給足林如海的體麵,等林如海和這勞什子賈薔拔腿回了京城,卻是要梅家承擔後果的。
所以,兩權相害取其輕罷。
至於得罪了林家……
再怎麼說,梅家女也算是林家的半個當家太太,難道林家還會拿梅家作伐不成?
心裡如是盤算著,梅顧引著賈薔,去了梅園偏廳……
主廳裡,其父梅珣等梅家大人會宴揚州府各家大人。
而偏廳裡,則是小兒輩們相聚。
若今日賈薔是隨林如海前來,這般安排勉強還算說得過去。
可今日他是代表林如海前來,梅家這般安排……
賈薔站在偏廳門前,目光清冷的看著梅顧,冷笑一聲道:“怪道都說涪翁先生去世後,梅家文氣散儘,子孫不肖,皆墮落成不入流的商賈。如今看來,還真沒冤枉你梅家。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梅家能作死到哪一步。”
既然梅家已完全不要臉,他又何須再留臉?
隻是賈薔實在想不通,梅家到底發的哪門子的昏……
……
PS:一些書友覺得梅家太蠢了……首先梅家並沒有上帝視角啊,信息不對等為其一,再者,這種現象難道不尋常麼?現實裡發生的太多事,比書裡這一窩子奇葩的多吧。隨便去研究一個豪門的衰亡史,在家族沒落的過程中,總是有層出不窮的蠢事發生。所以不是梅家太蠢,是你們太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