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從賈薔的態度來看,這一次,梅家將林家和京城賈家,得罪至深。
梅顧心裡恨之極,麵上卻賠著笑臉,再三邀請賈薔落座。
賈薔哪裡還肯坐,就要轉身離去。
若是他自己,倒可隱忍一二。
可他今日代表林如海前來,豈能受此大辱?
林如海威震揚州十數載,今日賈薔要在偏廳落座,必讓揚州群小笑林如海威名喪儘。
隻是梅顧不敢攔賈薔,不想賈薔竟被一對雙生子給攔住了去路。
“京城來的公子果然好大的派頭,和咱們揚州府的年輕人同座,辱沒了你?”
“就是,都是同輩人,你雖是京城權貴出身,我們揚州人比不上,可大家坐在一起難道都在羞辱你?”
這兩個雙生子倒是陰險,還懂得挑起仇恨。
賈薔冷笑一聲,問道:“你們又是梅家什麼人?”
雙生子一起笑道:“我們不是梅家人,我叫馮佐(馮佑),他叫馮佑(馮佐)。”
賈薔目光略過二人,道:“原來是馮家人,之前才領教過馮家清河幫擺龍門局害人的本事,原以為隻是馮家下人心思下作惡毒所為,今日見你二人,才知道什麼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若隻見清河幫,還不能斷定你馮家為人。可今日見你二人如此,便可斷定你馮家上下皆卑鄙無恥下作之流。”
“哈哈哈!”
沒誰是傻子,起初聽了馮家雙生子的話,偏廳內一些人或許還會生氣。
可隻要再想想,今日賈薔出麵是代表林如海前來,那馮家雙生子的話就顯得有些惡毒陰狠了。
隻是他們也沒想到,賈薔會這般直接的將馮家上下痛罵一番。
平日裡大家都是體麵人,私底下讓人鬥的再狠,表麵上至少還是君子作風。
哪怕撕破臉,也主要是“以理服人”,何曾見過這麼生猛的做派?
偏廳內一眾小輩看熱鬨不嫌事大,哈哈大笑起來。
更有起哄者,讓馮家雙生子勃然大怒,然後做出了這輩子來最後悔的動作……
二人惱羞成怒下失了智,居然想去揪鬥賈薔。
賈薔冷笑一聲,中二的年紀果然乾的出中二的事來。
隻是這群瓜皮大概不知道,他明麵上的身份,乃武勳之後!
順著兩人抓來的手臂,賈薔出手如電,狠狠擊在關節處的麻筋上,就聽倆中二少年齊齊“嗷”了一聲,吊著胳膊想往後退。
可賈薔言語為刀,本就是為了激怒倆沙雕少年,讓其出手,將事情鬨大。
眼下大功將成,他又怎會半道收手?
因此趁著倆沙雕弟兄的潰勢,再度出手,這一次,卻是見了血……
……
梅慶堂上。
梅珣正與八大鹽商中的四家家主並馮家家主、許家家主等揚州府本地鄉望之族的族長說話。
談話的內容,自然就是新任兩江總督至金陵,並將收取巡鹽之權。
白、沈、吳、周四位鹽商家主對馮健的態度已然大變,白家家主白元笑道:“希賢兄,待鹽院衙門裁撤後,揚州府衙便會承擔直接監察鹽務之責,到那時,馮家就要直接掌管緝拿私鹽之任。馮家崛起,指日可待啊。”
馮健聞言謙遜道:“哪裡哪裡,馮家不過府衙小小一經承,何談崛起不崛起?縱然能做些事,也不過造福於鄉杍。”
旁人若是說這些話,此間所坐的老狐狸們多半不信。
可馮家不同,這是一個真正少與高門交惡的本土鄉望。
因掌著府衙兵房,凡是求到馮家門上的事,隻要能幫的,馮家都是能幫則幫,家主馮健更是出了名的清正君子,也是個菩薩心腸。
所以他說的話,這些家族家主們都信。
正當眾人想要再熱捧熱捧馮健時,忽然聽到偏廳方向傳來一陣慘叫聲和喧嘩聲。
被人喧賓奪主也並不在意的梅珣登時皺起眉頭來,對梅玖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然而沒等梅玖出門,就見管家孫才倉惶跑了進來,臉上還有一個鮮明的耳光印,焦急道:“老爺,二老爺,不好了,那位賈薔快要將馮家兩位大爺打死了,連哥兒在一旁拉架都被打了……”
“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