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中深意,讓齊筠聯想到了許多,他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點頭道了聲:“好。”
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嘩然。
齊家乃八大鹽商之首,其他七家鹽商,或一二代換一茬人,了不起撐到第三代,唯有齊家,打開國至今,就穩坐揚州鹽商第一把交椅。
家裡老人更捐有二品頂戴,雖沒甚實權,但這份尊榮,卻是禮冠揚州。
揚州知府才幾品?
太上皇六次南巡,齊家都出了大把的銀子,或建行宮,或造龍舟,太上皇幾次褒讚。
這讓齊家更是如烈火油烹,鮮花著錦般興旺!
可這樣一巨室之族,居然對一京城來的紈絝小兒低了頭?
賈薔解決完齊家事後,卻見一濃妝豔抹二十四五歲的女子賠笑上前來,聲音裡散發著騷氣道:“哎喲!原來是‘白玉為堂金作馬’的賈家公子爺來了,瞧瞧這事鬨的,都是我們珍珠閣的不是,沒來得及及時拉開兩位大爺。賈大爺,今兒晚上我讓金月親自來給你賠不是,保管讓大爺你滿意……”
說著,還想伸手來拉賈薔的胳膊。
賈薔眉頭皺起,看了李婧一眼。
早就忍耐不住的李婧見之,一步上前,然後一記耳光打在了老鴇臉上,啐罵道:“什麼好下流東西,便是神京城豐樂樓的花解語都不在我們爺眼裡,你這等醃臢之輩,也上來發騷?滾!”
老鴇挨打挨罵,一張臉漲紅,卻是敢怒不敢言。
金月更是幾乎沒臉見人,掩麵而去。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麵色難看的上前,拱手道:“薔二爺,這就有些過了吧?便是你身驕肉貴,看不上我珍珠閣的花魁,也沒必要動手打人不是?”
薔二爺?
聽到這個稱呼,賈薔微微眯起眼來,看向來人。
這種稱呼,不是誰都有資格叫的。
隻有自視關係不遠,知道其在家中排行地位的人,才會以此來稱呼對方。
可此來人又是誰?
沒等賈薔猜疑,也沒等中年男子自我介紹,賈薔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站了出來……
“薔哥兒?哎喲!怎麼文龍也在這?文龍你這是怎麼了?!剛才難道是你……哎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賈璉略顯衣衫不整的從人群中擠了進來,看到場中這一幕,大吃一驚,連聲問道。
賈薔沒有開口,隻以審視的目光看著賈璉。
薛蟠也不是傻子,惱火問道:“璉二哥,剛才你就在這?”
賈璉被賈薔看的發毛,心裡憋火道:“天地可鑒哪,我也才剛認出你來。今兒是江南提督劉大人家的劉三爺請我個東道,說他這裡的天魔舞不錯,我就來了。劉三爺說三樓沒有二樓看的清爽,就在二樓包房裡設的宴。我喝的有些多,吃罷席後先去裡麵歇了會兒,根本沒上三樓來!還在納悶兒外麵怎麼隱隱有人在叫,也沒當回事。誰能想到,會是文龍你?文龍,你說,是哪個沒王法的敢把你打成這樣!野牛攮的,還有沒有王法了?”
以賈家在江南的人脈關係,值得賈璉忌憚的,並沒多少。
齊筠、齊符哥倆聞言,臉上都一陣羞惱。
齊家,什麼時候被人這樣賤罵過?
賈薔看了賈璉一眼,皺眉道:“此事我已有主張,璉二叔沒事,自去高樂你的吧。”
既然薛蟠沒大事,此事終究不過一個十二三歲的半大小子頭腦發昏的事,他並不準備掀起大風波。
江南布局裡,揚州為重中之重,迅速積蓄力量為先,不宜大動乾戈。
賈璉聞言也不惱,薛蟠在他這裡本也沒多大分量,便果斷不理此節,又笑道:“薔哥兒,這劉三爺是江南劉提督的族弟,在揚州府經營一些家業……怎好端端的,又惹你哪裡不高興了?劉提督當年在老國公爺手下當遊擊,是老公爺一手提拔起來的。算起來,都是世交之族。你看……”
賈薔聞言,麵色寡淡的與劉三爺點了點頭,道了句:“客人在你樓中吃酒,被打成這樣也沒個人出來勸架拉開。你這開的是什麼酒樓,黑店麼?”
劉三爺心中納悶,既然賈璉都已經表明了兩家關係,那這位主兒怎還咬著珍珠閣不放?
他哪裡知道,賈薔心中最看不起逼良為娼的下作勾當,哪裡願意與這樣的人虛與委蛇?
即便他背後站著江南提督府。
不等他反應,賈薔就要帶著薛蟠離開,去治療傷勢。
隻是不想,還未成行,居然再次橫生波瀾……
……
ps:哎喲這通爆發,差點要了我的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