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帝眼中閃過一抹深沉和怒恨,咬牙道:“皇後放心,朕一定不會放過他。”
尹皇後強笑道:“臣妾自然深信,誰又能瞞得過皇上?隻是有一件事,臣妾不是很高興。那賈薔也忒大膽了些,若不是陳氏進宮告狀,臣妾都沒想到,賈薔居然敢帶兵圍了趙國公府和雄武候府,還敢圍了皇子府,毆打皇子!皇上,這賈薔是不是恃寵而驕啊?”
隆安帝歎息道:“朕初聞此事,也勃然大怒。可是後來和林如海交談一番,卻才發現,林如海和賈薔,才是真正的忠誠。皇後想想,林如海果真心生怨望,根本不會讓賈薔去打李曜。他們翁婿甚麼都不用做,線索查到李曜那就停止,往皇門前一跪,誰還保得住李曜?以林如海的聰明才智,會想不到這個?
打一頓就打一頓罷,能留下李曜一條命,已經算人家顧全大局了。多虧了賈薔,還有幾分小聰明,還知道預防一二。若果真昨夜林如海獨女喪生火海,那驚天動地的大禍事!莫說李曜,便是李景都逃脫不得乾係!所以,罷了,且饒他這一回罷。”
尹皇後聞言,心中有數,麵上笑道:“昨兒才是大喜的日子,沒想到晚上鬨出這麼一出事來。既然如皇上所說,這次又多虧了林侍郎和賈薔,那還是要有所表示才是。”
隆安帝搖頭道:“林如海那個性子皇後又不是不知道,賈薔……年少驟貴,封賞過重,非保全之道。林如海也央了朕,莫要再給賈薔升官,他寧願賈薔做一輩子六品五城兵馬司指揮使。朕應下了他,一二年內不好變卦。還能怎麼表示?”
尹皇後笑道:“昨兒皇上不是要恩賜林家女一架鳳輦麼?讓內務府去新造,不定要多久。不如就從臣妾的鳳輦中挑出一架送過去,以示天家對林侍郎和他女兒的慰問。臣妾還想看看,是不是還有人,準備連臣妾的鳳輦,也一並燒了去!”
……
榮國府,榮慶堂。
榮府從昨晚到今天,氣氛都壓抑的驚人。
往日裡一年到頭,也不見賈母房和王夫人房打一人,然而便是這一天內,就有四五個丫頭和三個婆子挨了打,罰了月錢。
連賈政這樣往日裡不信鬼神的,昨晚也是一宿未眠,總感覺似乎少了甚麼,長籲短歎。
榮慶堂上,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道婆,正滔滔不絕的引用佛道兩家經典,講述著如何使得寶玉再度通靈。
賈母頭上繃著藥帶,躺在軟榻上仔細聽著。
王夫人身子也不適,麵色慘白,可同樣堅持靠在椅背錦靠上,比賈母更專注的聽著。
正說著熱鬨,襲人回來,臉色有些難看,繞到王夫人身邊,小聲說了幾句後,王夫人的臉色愈發難看了,眼中幾欲噴火!
賈母看出不對勁來,先讓馬道婆止住,問王夫人道:“怎麼了?”
王夫人道:“方才我打發襲人去請薔哥兒過來,商議商議此事如何解決,不想請不動他!”
王夫人的語氣很是生硬,賈母倒也能理解,畢竟,寶玉的通靈寶玉是因為黛玉的事才壞了的。
而黛玉之所以有事,是因為賈薔惹了那麼多禍,得罪了太多人,才會有人伏殺。
所以終歸到底,是賈薔的鍋。
如今他居然避而不見,麵都不露,豈不氣人?
賈母問道:“薔哥兒怎麼說?”
襲人看賈母是問她,忙賠笑道:“並沒見到,是侯爺院子裡的一個丫頭,把我擋下了。”
賈母聞言一怔,隨即罵道:“你也是個沒能為的,你沒告訴她,是太太讓你去請的人?她一個丫頭,也敢攔你?”
襲人被罵的羞臊臉紅,道:“老太太,我……有些話,便是轉述,也不是我這個當奴婢的敢說出口的。”
這話讓滿堂人都變了臉色,賈母大怒道:“她說甚麼了?那個賤婢,不知死活,還敢拿太太說嘴不成?”
王夫人對襲人道:“既然老太太都問了,你直回便是。”
襲人滿臉作難,猶猶豫豫開口道:“我說奉了太太的命來請侯爺,門都沒讓進,還說我不知是襲人還是去偷人,若是屋子裡丟了東西,又算誰的?我又說了,正經是太太的命,我算甚麼?我不進就是了,勞她貴足,請一請侯爺。她還是不答應,隻說誰想請人誰自己去,看侯爺不砸爛她的狗頭!老太太,奴婢若有半句話是杜撰的,必不得好死!”
她是沒有杜撰,隻是將事情的順序調整了番……
這可將賈母氣壞了,王夫人更不必說,白眼都翻了起來,身子晃了晃,險些再度暈倒過去。
賈母指著鳳姐兒道:“你去,將薔哥兒喊來,連那個賤婢一並帶來,我倒要看看,今天治得伏治不伏這個小***!”又轉頭問襲人道:“那小***叫甚麼名字?”
襲人忙道:“回老太太,說是叫晴雯。”
……
ps:感謝“乞貓晨餐二寸魚”、“東yu”“牧笛”和“藍雲向風”四位大佬的盟主,還有“人在梧桐下”、“oktober”、“已為人父”等書友的萬賞。
加更已經在安排中,請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