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太夫人連歎息都是顫抖的,長歎一聲後,實在不知說甚麼,擺了擺手,示意賈薔可以走了。
賈薔也自知楊家人不好受,也不多牽扯,又與楊家太夫人行一禮,就準備離去。
卻聽在楊家太夫人身旁一直打量他的趙國公薑鐸道:“賈家小子,且等等!”
賈薔頓住腳,回頭看向這老貨。
趙國公薑鐸看出他眼中的不解和防備,哼了聲後,對楊家太夫人道:“弟妹啊,眼下這天兒一日比一日熱,護城河裡的冰早都化了。哥兒眼下還不能入土,總要等他老子趕回來看他一眼。忠勤伯回來的再快,也要到夏天。咱們元平功臣多精窮,沒幾家挖冰窖搞這勞什子頑意兒。我府上雖然有一些藏冰,可就算都拉來了,也不夠哇。此事,怕還是要落在這位賈家侯爺身上,他家有的是銀子。”
楊家太夫人聞言,顫著身子,緩緩抬眼看向賈薔,難張此口。
賈薔心裡罵了薑鐸一句後,卻是連忙表態道:“太夫人放心,晚輩稍會兒回去,就打發人來送冰。每日二十方,到忠勤伯回來,楊魯下葬為止。此微薄之意,不止為晚輩慚愧之心,更以表賈家對忠勤伯府,為國戍邊數十載卓著功勳之敬仰。望太夫人莫要嫌棄。”
此言一出,元平功臣席位上,諸多人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他們沒想到,眼前這位素以霸道狂妄著稱的少年侯爺,能做到這一步。
四皇子李時對楊家太夫人道:“太夫人,賈薔和楊魯在菊月樓上的打鬥,原是衙內子弟們之間的尋常打鬥,並不涉及恩怨。如今他既然有此悔過之心,太夫人是否能寬宥了他?”
楊家太夫人落下淚來,道:“王爺,老身非是非不明遷怒諉過的老糊塗。此事原和人家沒甚相乾,是楊家自己造的孽,如今人家還舍下如此多銀子來,幫我楊家買冰,楊家還談甚麼寬宥不寬宥?”
說罷,讓左右丫頭攙起身來,要與賈薔還禮。
賈薔忙回避開,等薑鐸、李時勸下了楊家太夫人後,賈薔便不再多留,告辭離去。
看著這位近來名動京城,隱隱已經成為開國功臣一係扛鼎人物的少年武侯,一眾元平功臣神色各異。
有不屑的,有憎恨的,有漠然的,也有刮目相看的。
唯有趙國公薑鐸,看著他的背影嗬嗬了聲……
……
榮國府,榮慶堂。
薛姨媽和寶釵回來後,還未坐穩當,就被得了信兒的賈母派了鳳姐兒請了來。
眾人看到寶釵一身桃花雲霧煙羅衫和錦繡雙蝶鈿花裙,無不紛紛眼前一亮。
賈母最喜愛漂亮女孩子,因而笑道:“敢情出門才肯穿這樣的好衣裳?平日裡來我這裡,隻往素裡穿,你大嫂子穿青尼羅,你也跟著穿青色?那哪裡是你們這個年紀該穿的顏色?”
薛姨媽聞言,笑著擺手道:“彆提此事了,今日去了尹家,人家太夫人見她穿的這樣素,當場就讓人選了衣裳來,讓她給換上了。還說她家郡主原也愛穿素的,對付這樣的丫頭,隻能硬著來才能伏她們,斷不能給她們留餘地。也還彆說,今兒我見了尹家那位郡主,竟然半點苦哀之氣也沒有。可見人家是有道理的,這衣食住行,果然是和人的運道連著的。”
賈母聞言一怔,王夫人也微微皺了皺眉頭,道:“她家讓寶丫頭當場換衣裳?薔哥兒怎麼說?”
薛姨媽笑道:“薔哥兒起初倒是有些不高興,說回頭讓寶丫頭自己換,尹家太夫人不許,不過人家原也是好心。”
賈母笑了笑,道:“可憐父母心,這下馬威,怕就是為了看看寶丫頭甚麼性子。若是小家子裡嬌生慣養出來的,必受不得這委屈,再加上有薔哥兒在,怕是要鬨將開來。若是這般性子,往後尹家也果真就要當個女官,仔細要求規矩了。連我們這樣的人家裡,都養著幾個教養嬤嬤,尹家的教養嬤嬤多半是宮裡出來的。果真如此,寶丫頭往後就要吃足苦頭嘍!不過我料寶丫頭必不至於此……”
薛姨媽不無高興笑道:“可不就是這樣嘛,薔哥兒還想再勸勸,寶丫頭便說了,能得太夫人教誨,原是福氣。不過也看得出來,她家怎麼這樣喜歡薔哥兒?今日五皇子也去了,人家又是王爺又是皇子,還是親外孫,也被薔哥兒比下去了!她家太夫人將薔哥兒誇了又誇,大太太和二太太也喜歡的緊。”
賈母哼哼一笑,道:“原就生的得意了些,你們看看他那脾性,霸道的跟個混世魔王一樣,偏生的比女孩子還秀氣。再加上這樣年紀,承著一座國公府的家業,封了一等侯。且東府又沒甚麼正經長輩,連站規矩晨昏定省也一並免了。這樣的人家,誰不喜歡?”
是啊,誰不喜歡?
當年賈代善和賈母看到林如海,不也喜歡的甚麼似的?
說起來,這翁婿倆倒有幾分像呢。
不過這話也就賈母敢說,其他人連接話都不好接。
賈母見此笑了笑,問寶釵道:“寶丫頭,薔哥兒送你去見尹家郡主,他可和人家正經說話了?”
寶釵抿嘴笑道:“說了,郡主雖口不能言,卻以文墨和薔哥兒交流,瞧著也挺好。不過薔哥兒沒寫多少,就走了,說前麵還有事。”
賈母聞言,既欣慰又有惱火,最終咬牙啐了句:“呸!這也是個不知好歹的!”
……
ps: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批評我的人,一般都是確認了無法從顏值上打敗我,隻能批評我的才華了,嘿嘿,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