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忙道:“是連帶著金沙幫的一批人手,也要借這個機會掩藏起來。至於花費嚼用,還能支撐一個半月,一個半個月後,進項也該跟上了,就不用跟往無底洞裡扔銀子一樣嚇人了。至於乾甚麼……先生麵前不說假話,無非還是自保!先生,那一夜未出事前,誰能想到賊人敢喪心病狂的做出那等事來?那一夜是師妹的運氣好,可我們不能回回都靠運氣。再者,無論甚麼時候,我總想能在形勢最惡劣的時候,給家人留一條活路。”
林如海聞言,神情肅穆,看著賈薔緩緩道:“不至於此啊,薔兒。”
賈薔搖頭道:“當然最好不至於此,但最後的希望,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上。所以,我寧肯耗費巨大的財富,哪怕最後能提前一個時辰得了信兒,那也值得!”
林如海輕聲一歎,道:“好好做事,好好做人,便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他的危機感,遠沒有賈薔強烈,林如海不大相信林家和賈家會淪落到那一步……
賈薔點了點頭,笑道:“先生放心,我省得。”
林如海也笑了笑,卻又道:“近兩日市井上突然喧囂起來的,關於婦人裹胸布的事,也是你讓人鼓蕩起來的?”
賈薔聞言,嫩臉一紅,乾笑了聲,點頭道:“是。”
林如海目光有些深沉,看著他道:“應該,不隻是為了賺錢罷?”
賈薔忙正色道:“絕對不是!先生,雖然太平會館那邊的確要賣一些西洋婦人樣式的中衣,但這種中衣樣式沒甚麼難學的,手巧的人看一遍就會做了,也一定會有許多人模仿。若能改變女子裹胸之惡習,絕對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看著賈薔一臉正經的模樣,林如海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惱,他再睿智,也是這個時代的一位儒家文人士大夫。
女子裹胸這種話題,也能搬上台麵來談?
何其猥瑣!
不過,想想因這兩日金沙幫“躁動”,引來的對賈薔“飛揚跋扈”、“擁兵自重”的彈劾,添一點荒唐的名聲,未必不是好事。
武勳將門,要那麼好的名聲做甚麼?
君不見趙國公府的那塊老薑,名聲越臭,地位反而越穩……
“罷了,不管因為甚麼,隻要不是一味的貪財就好。”
林如海搖了搖頭,仍感荒唐的笑道。
另外,心下也打定主意,晚上同梅姨娘言語一聲,讓她抽功夫將一些該注意的事,同黛玉仔細說說。
這些話,父親是不好說的……
正念及此,就見梅姨娘和黛玉進來。
梅姨娘上身穿著櫻子紅對襟褂子,下麵則是玉色印金竹葉紋長裙,極蘊江南之美。
而黛玉上麵則是桃紅織金錦緞衫,下麵是繡牡丹粉色亮緞裙。
二人進來,仿佛書房內都為之明亮了些。
賈薔咧嘴一笑,黛玉和梅姨娘齊齊白他一眼,賈薔忽然想起來,對林如海道:“對了,西府老太太催我接林妹妹去住幾天,想的不行了。另外,還要師父你按時吃藥,要不然,她就帶著寶玉和賈家那幾個姑姑,一並拖家帶口來這裡,見天兒監督你。”
林如海聞言,啞然一笑,點頭道:“你對老太太說,我記下了。薔兒,家有一老,是好事。很多時候,老人可以將年輕人不顧後果的衝動給按下來,這個道理你要明白,對老太太,也要多一分尊敬。”
賈薔緩緩點了點頭後,岔開話題道:“先生對忠勤伯楊華可熟悉?”
林如海“嗯”了聲,道:“不算陌生,楊家雖隻一個伯位,但在軍中卻算得上是老將門。楊華性格一如其父老忠勤伯楊振一般,沉穩堅毅,但又多一份攻殺之氣。”
見賈薔皺起眉頭來,林如海輕笑了聲,道:“不必擔心,你和楊魯之間的過失,朝廷裡早有公論,陛下親口斷定,你並無過錯。楊華回來後,升官晉爵,好好安撫就是。”
賈薔揚了揚眉尖,道:“他就倆兒子,這次都要死絕了,升官晉爵怕是未必有用吧?”
林如海淡淡道:“兒子死光了,再生就是,這並不是楊家遷怒你的借口。楊家雖然立下不少功勳,賈家和林家加起來,總比一個忠勤伯府強吧?誰家還沒個大人?”
賈薔聞言,咧嘴嘿嘿一笑。
黛玉在一旁瞧著也高興,見他望來,嗔他一眼,又抿嘴輕笑。
一家人吃了蟹粉獅子頭,過了半個時辰,又看著林如海將藥用下後,賈薔便帶著護著黛玉的馬車,駛向了寧榮街榮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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