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年輕,又是甚麼?
倒是寶釵輕聲笑了笑,道:“許是郡主,果真不在意這個呢。”
王夫人淡淡笑道:“孩子話!咱們女人家,哪有不在意這等事的?”
寶釵輕輕垂下眼簾,未再答話。
但她相信自己的感覺,尹家郡主,確實不在意這個。
女兒家,原來也能活到如此有誌氣,如此自我清靜……
眼簾下,寶釵眼底深處,掩埋了多日的晦暗,似漸漸開始消散開來……
……
“五哥,為何恪和郡王喊你老四?”
回尹家的路上,賈薔騎在馬上,與一直沒許多話的尹浩問道。
尹家這一代共六子,江、河、湖、海、浩、瀚,尹浩排第五才是。
但在恪和王府時,李暄卻叫他老四。
尹浩聞言,微微笑了笑,道:“王爺曾說過,他也是老五,因擔心我做了壞事被人罵時牽連到他,所以他一直叫我老四。若是四哥也在,就喊四哥大四,喊我小四。”
賈薔笑了笑,心道這五皇子,還真是個妙人……
尹浩頓了頓,問賈薔道:“明日西斜街那邊,還要開張麼?”
賈薔笑道:“五哥也知道那邊的事?”
尹浩點點頭,麵色隱隱古怪道:“原未怎麼留意,可如今大街上到處都是裹胸傳言,想聽不到都難。再加上你約戰董川、陳然一行,勳貴圈裡好事者已經開設賭局了……薔哥兒,明日你那地方未必夠使,男女去的都不少。”
賈薔搖頭道:“哪裡是甚麼人都能進的?內眷那邊,身上不掛個五品宜人的誥命,門都彆想。當然,家裡要有個三品捐官的,也能進。東路院這邊,即便家裡有個將軍府底子,至少也得交二十兩銀子辦個會員對牌才能進。”
尹浩不解道:“且不說東路院這邊,西路院那邊是怎回事?”
賈薔嘿了聲,笑道:“五哥也不想想,尋常百姓人家的內眷,等閒也不穿裹胸啊,進去做甚麼?再者這頑意兒,原不算多難去做,我也不忍去賺尋常百姓家的銀子。至於捐官,針對的則是巨富之族。東路院那邊,則是為了防備進來太多人,一來太招搖,二來也沒必要。”
尹浩聞言多看了賈薔一眼,道:“那‘至少得交二十兩銀子’,這裡麵怕也有說法?”
賈薔點點頭,道:“東西兩路的對牌都分等級,金、銀、銅、鐵四級。不同的等級,可以買的東西的數量不同。另外就是,享受的服侍也不同……一會兒我給太夫人、兩位太太各送一金牌。這會員對牌,原是和身份,還有交的會員銀子相乾,二十兩是入門級,當然,西路院那邊不買對牌也能進,身份夠了就行,隻是享受不到一些待遇。至於東路院的,那就沒辦法了,入門交再多銀子也隻能是鐵牌,想升級,要靠戰績來升。到時候,會弄出個排名來……”
尹浩聞言,饒是以他內斂的性子,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道:“你也太能擺了,如此一來,你那裡想不熱鬨都不成!往後,開國、元平功臣子弟,哪個若是榜上無名,誰還好自稱英雄?”
賈薔笑道:“也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五城兵馬司有肅清五城混亂之事。隻是那些將門衙內常有私鬥之事發生,往後就簡單了,直接去東路院擂台上解決問題就是。五哥,我帶了四塊東路院的鐵牌來。往後得閒,大哥、二哥和五哥可去耍耍。”
尹浩笑了笑,又奇道:“還有一塊呢?”
賈薔嘿嘿一笑,道:“這樣好頑的事,二老爺怕是不肯錯過。”
尹浩:“……”
馬車內,麵帶淺笑的子瑜,亦是麵色微微一滯,隨即有些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
朱朝街,豐安坊。
尹家。
萱慈堂上,晚輩見過禮後,尹子瑜被叫到高台上,讓尹家太夫人拉著坐下。
仔細端詳了番,見麵色如常,方笑問賈薔道:“你家裡人,可好了?”
賈薔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有勞郡主了。”
大太太秦氏不客氣道:“那你怎麼謝謝我家子瑜?”
賈薔聞言,看了眼靜靜坐在軟榻上,寧靜如湖麵的一雙明眸淡淡含笑的看著他的尹子瑜,翻手拿出三個巴掌大小嵌著金玉的對牌來,道:“這是西斜街那邊太平會館的對牌,最高等級的,老太太和兩位太太若是得閒,可以去逛逛。”
秦氏笑道:“敢情是讓我們去給你捧場?提前說明白,尹家可不是大富之家,沒多少銀子捧場。給子瑜備的嫁妝,都是宮裡娘娘貼補了些,不然還真買不起你那些綢緞,也忒貴了些!”
賈薔笑著將西斜街太平會館的規矩說了遍,最後道:“這對牌,不僅可減免些折扣,便是裡麵一些吃的喝的頑的,都是不用銀子的。大太太去一回便知道,還是比較有趣的。”
聽他說完,尹家老老少少的內眷都笑了起來。
二太太孫氏笑道:“你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置辦下這份家業來,許就成了一隻能下金蛋的雞,難為你了……了不得。”
孫氏說罷,忽聽一年輕些的媳婦笑道:“寧侯,這是你們寧府大房的家業呢,還是三房的家業呀?”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紛紛一凝,多少添了分審視,看向賈薔……
賈薔聞言心中倒吸一口冷氣,隱隱感覺了前世傳說中嶽家的可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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