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
寶釵差點沒氣死,也是氣極了,才失言啐道。
說罷就後悔了,不過沒等她道惱,賈薔就哈哈笑道:“放心,逗你頑呢。我又不是你哥哥那種奇葩……”
寶釵居然大為讚同這句話,連連點頭道:“可不能跟他學呢,著實不怎麼靠譜……那,你想送甚麼?”
心有餘悸的模樣,看來還是有些不放心。
賈薔彎起嘴角笑道:“你放心,必是一個稱心如意的好東西。雖比不上那香爐,可也是一等一的好物什,至少京城中認得那東西的,屈指可數。”
寶釵聞言抿嘴笑道:“若是如此便好,隻是,你不告訴我沒關係,林府那邊,還是要提前透露出名堂的。”
見賈薔麵色一滯,寶釵實在忍不住,用繡帕掩口笑了起來。
她本就生的秀美,再加上,肌膚若雪,雖不施粉黛,卻仍眉眼如畫,似一樹梨花淡雅而開。
這一笑,愈發顯得清麗無雙。
淡極始知花更豔……
春天到了,愈發暖煦的春風吹拂過抄手遊廊,撩起幾根青絲。
賈薔欣賞的看著眼前的春日仕女圖,心中並無甚麼波瀾,隻是覺得很美。
寶釵亦是如此,她已經拿定主意,在尹家郡主身邊,安靜的當上幾年女官,不去思慮其他。
所以,才能坦坦蕩蕩的說出與賈薔一起過來,並沒甚麼負擔的與他交談。
感到賈薔目光溫潤的看著她,寶釵雖有些羞,卻也坦然。
賈薔親口對她說過,不想讓她當尹家郡主的女官,可以進宮替她討個人情。
寶釵以為,但凡他對她有一絲覬覦之心,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心裡其實還是有些明白,尹家讓她充作尹子瑜才人讚善的目的的……
果真賈薔是個有壞心的,他也不會這樣建議。
可見,他實是個心中磊落之人。
許是接觸了尹子瑜那樣性子的人,讓寶釵明白了許多道理,總之,她比從前還大氣許多。
緩緩抬起眼簾,迎上賈薔的目光,寶釵淺淺一笑。
賈薔也笑著點點頭,總覺得,似有些君子之交的意味。
除了……
他覺得這姑娘近來,多半沒再用裹胸了……
正當賈薔又想說些甚麼時,就隱隱聽到不遠處有古怪的聲音傳來。
他和寶釵不約而同的轉過臉去,就見最裡麵的廂房窗戶上,一顆好大的腦袋伸出窗外,看著兩人焦急的不得了,擠眉弄眼不說,兩隻手的大拇指還在那懟啊懟啊懟!
傻子都知道他表達的是甚麼意思,寶釵俏臉登時通紅,咬牙道:“哥哥在做甚麼怪相?”
賈薔也是無語,這位兄弟是不是傻了?
薛蟠還是有些怕寶釵的,見寶釵果真動怒了,忙擠出笑臉來,道:“我瞧著妹妹和薔哥兒聊的太歡喜,想叫你們,又不敢打攪,所以才猶豫來著,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想讓你們摟在一起親嘴兒……”
“呸!”
寶釵簡直瘋了,連話都不敢多說,怒啐一口後,一扭身就中堂去了。
賈薔倒還好,卻也皺著眉頭走過去道:“薛大哥這是撞客了不成?哪有這樣說自己妹妹的?”
薛蟠自知失言,也隱隱聽到隔壁房間鶯兒似乎在勸慰寶釵彆哭了,他銅鈴大眼轉了轉,然後悲聲道:“薔哥兒,不是我碰了鬼,我是害怕啊!你瞧瞧我,這會兒都不能下炕,心口還總是憋的慌,就怕哪一天不知甚麼時候就壞了事。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彆的不怕,就怕我這妹子沒人照顧,落了個沒下場。”
賈薔無語,這都他麼用了幾百回的老借口了,可是他側耳聽裡屋內的動靜,居然小了下來。
再看薛蟠衝他挑眉,隱隱得意的神情,一時間也不知該說甚麼才好。
薛蟠雖有些不著調,典型的紈絝子弟不學無術,可看來對付薛姨媽和他這個妹妹,倒是拿捏的死死的。
不過想想也理解,薛家畢竟隻剩這麼一個獨苗了,果真有個閃失,彆說薛姨媽,就是冰雪聰明的寶釵,也未必承受得住打擊。
“薔哥兒,我到底甚麼時候才能好?你最近可是熱鬨了,我錯過多少好頑的!”
等聽到寶釵不怎麼哭了,薛蟠就撂一邊去了,看著賈薔抱怨道。
賈薔嗬嗬笑了笑,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麵的事?”
薛蟠嘿嘿樂了起來,道:“你舅舅家就在隔壁,我妹妹和你那表姐要好,她去東邊兒做客時,你表姐說的。怎麼樣,我妹妹聰明罷?”
“……”
賈薔擺手道:“你少胡扯兩句,這都哪和哪?果真閒的無事,回頭我讓人接你去西斜街那邊,看看武勳子弟打擂,那邊熱鬨。行了,見你無事就好,我還忙,先走了。”
“彆啊彆啊!好兄弟,我還有事問你呢,花解語,我花妹子,最近如何了?”
薛蟠有些激動的問道。
賈薔聞言一怔,他還真將這個花魁給忘了,皺了皺眉,道:“一會兒我打發人去看看,再讓人來告訴你。”
薛蟠忙道:“你代我去看看最好,看看還缺甚麼不缺,她們主仆倆孤身在外麵,可彆被人欺負了去,問問可受甚麼委屈了不曾……”
賈薔想了想,點頭道:“得空我去瞧瞧,你好好休息罷,我回頭看完了那邊,就來跟你說。”
薛蟠百無聊賴道:“那行,好兄弟,你那書也快些寫,如今全靠那個活著呢!對了,薔哥兒你老實說,那郭靖是不是描著我寫出來的?我怎麼總覺著,那郭靖就是我呢?”
仔細看了看薛蟠的神色,發現他居然不是在開頑笑,賈薔也是無語了。
忍不住給他比劃了跟中指後,賈薔又在窗外與寶釵道了個彆,隨後轉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