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適可而止(2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9097 字 11個月前

賈薔看著傅試道:“你常年在賈政麵前溜須拍馬,所求者無非是想升官發財。先前你求到賈家門上,想要趁著眼下朝廷空缺出許多肥缺之際,得一好差事。求之不得而生恨意,繼而被人收買,搗鼓出眼前這一套,我明白。不過……你呢?”

賈薔看向常鬆,道:“賈政是工部員外郎,你是他的頂頭上官,聽說平日裡相處的還不錯。你又是甚麼緣故,設計這一出?我來猜猜,憑你一個區區五品郎中,又有甚麼資格在背後下棋?不要這樣看著我,你不配,你算甚麼東西?”

說罷,賈薔冷笑一聲,對商卓道:“讓鐵牛進來,問出他們身後到底藏的哪路神仙,今夜,咱們一一拜會!”

這群景初舊臣怎麼就不動動腦子想想,太上皇都死了,大義在隆安帝,若隆安帝隻是一個廢柴,是幽王、阿鬥之流也則罷了。

可是以隆安帝這樣的雄心壯誌,堅韌剛強的心性,豈能再由他們躲在暗處放冷箭?

想汙天子名聲,動搖皇權根基,簡直不知死活!

得聞賈薔之令,立刻有人將鐵牛叫了進來。

身披鐵甲的鐵牛是低了低頭才進了書房門的,甫一進來,就給了常鬆和傅試極大的壓力。

貪婪陰險好名利之人,也是最惜命者。

鐵牛如地獄裡爬出來的羅刹一般,走向二人,讓二人膽寒。

商卓對鐵牛道:“問出他們背後是誰……”

“先帶一個出去,分開問。”

賈薔補充了句。

商卓聞言後,與他一個弟子點了點頭,立刻有人上前,拖著傅試出去。

傅試是真沒想到,賈薔居然有這個膽子,私自給官員上刑。

五城兵馬司甚麼時候,能對付官員了?

可就算事後賈薔會被彈劾,會被治罪,甚至會被殺頭,那也是事後。

眼下,傅試害怕他被打死。

而常鬆比傅試好不了多少,儘管鐵牛明白道理,隻用了不到一成的力氣,狠狠一拳掏在了常鬆腹部。

一拳將他打的彎下了腰,嘔吐出了晚飯和苦膽水,蜷縮在地上。

可他既然沒開口,鐵牛就沒有放過的道理,彎腰掐著常鬆的脖頸,生生將他舉了起來。

剛才還忍著劇痛痛苦嘔吐的常鬆,這下是真的怕了,他連喘息都喘息不上來了,雖拚命張大嘴掙紮著,可越來越感覺到窒息感,感到死亡離他如此之近!

“我……說!”

“喀喀,我……說!”

賈薔與鐵牛使了個眼色後,鐵牛蒲扇般大小的手一鬆,常鬆摔落到地麵,趴在地上大口喘息著,狼狽不堪。

“呼哧!”

“呼哧!”

“呼哧!”

“快說!”

鐵牛低吼一聲,如一道悶雷炸響在常鬆頭上。

常鬆唬了一個激靈,忙道:“是工部右侍郎韋銘讓我這樣辦的,韋銘說,天子悖德,謀弑君父,侮蔑太上皇,就該讓天下人皆知……”

賈薔擺了擺手,道:“寫下來,寫下來後簽字畫押。”

常鬆聞言,臉色難看之極,不過當他隻稍微一猶豫,就被鐵牛抓著脖頸上的肥肉,拎一頭豬一般拖到了幾案前,常鬆雖滿心屈辱,卻愈發這些不講道理的蠻橫之輩,顫著手,落筆成書後,又簽下名字,按了手印。

然而卻不想,他一切都如數照辦後,賈薔在看著供書時隻微微偏了偏頭,商卓就即刻將常鬆帶了下去,未幾,帶著心驚膽戰麵色慘白的傅試進來。

一旁李守中見之,盯仇人一樣死死瞪著賈薔,咬牙道:“私刑朝廷命官,賈薔,你視朝廷王法如無物,將來必為禍國大盜!”

賈薔懶得理會這個腐儒,看向傅試道:“說說看,你背後又是哪個?怎麼和常鬆勾結到一起的?”

傅試大口吞咽著唾沫,目光閃爍,似是在遲疑著甚麼,然後就見鐵牛一巴掌扇在他腦後,直接將他扇的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險些昏過去。

傅試嚇的亡魂大冒,顫聲道:“是……是忠順親王府的王長史,讓我這樣乾的,許諾我……”

臉色有些凝重的賈薔擺了擺手,示意了下幾案上的筆墨,道:“詳情寫下來,何時何地見麵,說了甚麼,有誰可以作證。”

傅試心驚膽戰麵如死灰的上前,書寫罷亦是簽字畫押。

賈薔此時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他拿起供紙看了看後,又讓人將傅試帶了下去,最後看向李守中,輕聲道:“看到了麼?常鬆背後之人,是想搞臭皇上的名聲,想要圖謀不軌。誘使賈政署名,是為了讓世人看到,為了所謂的大義,連先榮國嫡子,貴妃親父,都在聲討皇上,讓世人看到皇上已是眾叛親離,坐實他喪心病狂,謀弑君父的罪名。其心,不可謂不毒。

另一個,則是為了趁機剪出敵人,忠順王李祐是皇上的人,他知道你們這些人必難成事,所以就將賈政裹挾進去一起去死,進而連累整個賈家,不得好死。這叫借刀殺人!

也隻有你這樣迂腐的老夫子,才會以為他們是真的想為太上皇伸冤鳴不平!

看在大嬸嬸和賈蘭的份上,我今日不再打你,也不抓你入大牢。但是,既然已經涉及此案,我也沒權力放過你。我會安排兩個親兵,去李家看住你,防止你再做蠢事。至於具體如何發落,隻有等旨意了。”

說罷,也不理這個滿臉死硬的蠢老頭。

等兩名親兵押著李守中回李家後,商卓問賈薔道:“侯爺,還要去工部右侍郎府和忠順王府麼?”

賈薔氣笑道:“開甚麼頑笑?抓一個六品一個五品,已經是極限了。我連李守中都放過了,不丟進牢裡去,還能去抓一個從二品侍郎,一個親王不成?適可而止罷。”

不是不能,做也就做了,但著實沒必要。

太過恣意,乃種禍之舉。

太上皇駕崩之後,雖然大體上,對賈薔是利遠遠大於弊,但是過去那種騷操作,卻是最好不要再出現。

隆安帝的強勢,今日他已經見到。

不過……

賈薔拍了拍手中的兩疊紙箋,笑道:“就憑這些,便足以將賈家摘出去了。至於那勞什子工部由侍郎韋銘和忠順王李祐,根本不用咱們親自動手,明日自有天子來拾掇!走,回家,明兒看好戲就是!這回,咱們也偷個懶。”

過去,因為忌憚背後的太上皇,隆安帝給不了太多支持,所以他隻能每每拉起太上皇良臣的大旗,做出以性命相搏玉石俱焚的姿態來對敵。

但從今往後,卻再不必了。

也該他使使借刀殺人之計,偷偷懶了!

隻是,賈薔卻沒想到,這懶,又豈是那樣好偷的……

……

ps:說斷章真有點委屈啊,這麼一大段內容,一章無論如何都寫不完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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