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不要讓秦氏受委屈(2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10420 字 11個月前

賈薔看著一直躲在人後的寶玉,奇道:“你怎麼不跟著回去?”

寶玉沒好氣道:“你惹得老爺一肚子氣,我跟著回去,還不被罵死?”

賈薔笑道:“那你準備留這陪蓉哥兒?”

“……”

寶玉聞言,氣的想動手。

見他一副受氣包模樣,賈薔警告道:“在外麵就少裝!老太太吃你這套,在這不好使。”

寶玉扯了扯嘴角,喊了茗煙牽過馬來,翻身上馬道:“你就盼我去學裡,好留你一人在家裡熱鬨,我勸你死了這份心罷!”

賈薔哈哈一笑後,搖頭道:“寶玉,等老太太沒了,大老爺要搬回榮禧堂怎麼辦?再過幾年,大老爺和二老爺這一輩人也都沒了,賈璉讓你也搬出去,你到哪去?等蘭哥兒,對了,下半年賈環也要重新入學,一個個都長進了,為官做宰,隻你一個平頭哥,等年紀再大些,你又如何自處?我若不是拿你當個朋友,哪會一回回的浪費唾沫,說這些事?你自己思量罷。”

寶玉騎在馬上,苦悶道:“你說的這些,我何曾不知道?隻是,那些勞什子四書五經,我聞著就是臭的,看一眼就覺得頭疼,如何能進學得下去?”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也不喜歡出門應酬,那些經濟仕途之道,我也厭惡的緊。”

賈薔也上了馬,笑問道:“那你可曾想過,將來能做甚麼?”

寶玉歎息一聲,苦悶不語。

賈薔忽地笑道:“你可曾看過《白蛇傳》?”

寶玉沒好氣道:“知道是你寫的……不過,確實寫的好,倒是翻了不少遍。”

賈薔笑道:“你可願也寫一篇試試?”

寶玉聞言,登時遲疑道:“我?我行麼?”

賈薔雙腿一夾馬腹,馬匹往前行去,寶玉跟上,就聽賈薔笑道:“怎麼不行?學著寫唄。你素來喜好雜書,看的也不少,鬼神誌異你也通一些……這樣,你專以女人的視角去寫,你不是最遺憾這輩子不是女孩子麼?你在書裡寫的主角就是女的,你就把自己當成女的去寫。我給你出個思路,譬如你突然死了,魂兒一下穿越到前朝宮裡的一個小宮女身上。然後那些王爺啊太子啊都愛你,愛瘋了那種……”

周圍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連當初被賈薔打慘了的茗煙,都笑的快坐不住馬了。

寶玉原本還滿懷興致,聽的眼睛放光,可看到周圍人都笑了起來,登時不好意思了。

再見連茗煙也笑,愈發羞惱,一鞭子抽了過去,雖未用力,還是抽的茗煙“哎喲”“哎喲”的直叫喚。

寶玉罵道:“好你個反叛肏的,連你也敢笑我!”

一旁賈薔勸道:“我可沒開頑笑啊,你寫的好了,正巧我手裡有一個書齋,可以版印,專賣給那些閨閣女孩子們看,她們最愛看,百姓家的女孩子也愛看,賣了大錢,到時候你就能憑自己的能為立足了。說不定,還有不知多少閨閣姑娘喜歡你的才華,非要和你做朋友呢。”

這番話,讓寶玉連半點抵抗力都沒有,連連點頭道:“此事,容我回去再想想。”

賈薔見他意動,知道這事成了八成,笑的肚子疼,麵上卻不顯,一甩馬鞭,往城裡縱馬而歸!

……

布政坊,林府。

忠林堂上。

賈薔自城外返回,都沒送寶玉回府,就直接打馬來了林家。

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誰能讓賈薔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也就隻有林如海了。

這個老人,當真給了他最無私的愛護。

見賈薔禮罷坐下,就著梅姨娘送來的香茶一飲而儘,一旁黛玉取笑道:“如此牛飲,豈不浪費了爹爹的好茶?”

賈薔笑道:“回頭我再給先生尋摸些更好的……”見黛玉撇嘴,他笑道:“你彆不信,下麵人在福建武夷山發現了一株老茶母樹,生在懸崖峭壁間的一條狹長岩罅內,岩頂終年有泉水自罅滴落。每天,隻有不到兩個時辰的日照。嘖,可采摘的茶葉,可號稱茶中之王!我已經讓人采摘了些,等炒好了就送進京來,都送到先生這來。妹妹也說了,我吃了都是牛飲。”

黛玉聞言,又歡喜,又不好意思,嗔道:“你自己的茶,隨你怎麼牛飲就是。”

賈薔笑道:“我的不就是你的?”

林如海在一旁,覺得這茶有些吃不下去了,索性將茶盞放在一旁,問賈薔道:“賈蓉是怎麼回事?”

賈蓉死了,賈薔當然會派人到林府來知會言語一聲,這是起碼的尊重和禮數。

賈薔將事情說了遍,最後道:“已經送去家廟了,原想著等明兒國喪罷,就埋入祖墳,可昨兒晚上去看敬太爺,發現敬太爺吃丹藥吃的,覺不睡,飯不吃,每日隻用些他自己煉的丹藥。我尋思著,也沒幾天功夫了,索性等他一道辦罷。”

林如海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顯然沒預料到賈敬也要不行了,緩緩道:“若是如此的話……你這親事,怕還要再等等。”

賈薔聞言,看了眼低下頭,俏麵羞紅的黛玉,而後小聲道:“先生,賈家是武勳將門之族,並不在意這些。”

林如海無奈道:“你若尋個將門女倒也罷,賈家不在意,我林家也不在意?便是我林家不在意,人家尹家呢?尹家還要更重一些。”

畢竟,尹家嫁的才是大房。

賈薔點點頭道:“那就再緩緩就是。”說完此言,他對黛玉和梅姨娘賠笑道:“姨娘,妹妹,我有些朝廷上要緊的事要和先生商議商議,您二位要不……”

梅姨娘啐笑道:“哪個願意聽你說那些?”

黛玉也惱:“你想說,我們還不想聽呢!”

話雖如此,二人還是站起身來離去了。

不過臨出門前,黛玉又回頭問了句:“今兒可留飯不留?”

這種送命題……

“當然!這還用問?”

黛玉沒好氣白他一眼,卻是抿嘴一笑,扭身離去。

等二人走後,賈薔麵色卻是瞬間嚴肅下來,道:“先生,賈蓉今日出府,原本我是準備親自去送的。不想賈蓉妻子秦氏娘家來人,說其父秦業和其弟秦鐘都不行了,來求個主意。這種事,本該打發個管事請了郎中去就是,可那王媽媽卻說,秦業彌留糊塗時,說了些義忠王府和血脈的糊塗話……

我聽了很是不安,就親自走了遭。先生,你是否知道,當初寧府怎會選秦氏女為長房長婦?秦氏不過是養生堂保養來的孤女,身份來曆很是不明白,怎就能嫁入國公府當蓉大奶奶?還有,我帶人親往秦家,在一處地磚下的木匣子內,發現了這個!”

說罷,賈薔將袖兜裡的那塊刻了“秦”字的玉佩拿出來,放在林如海麵前。

林如海麵色十分凝重,拿起雙鳳朝陽的玉佩仔細端詳了起來,看到那個“秦”字時,眼神愈發肅穆。

賈薔又道:“對了,那木匣子裡還有一席金絲白紋海棠花雨宮錦裙。”

林如海聞言身形微微一震,目光看向賈薔,輕聲道:“當年的事,偶有些傳聞出來,我並不十分清楚。不過,也有些耳聞。隻是時日久了,也記不清了。但即便果真有甚麼,如今是隆安朝,連太上皇都駕崩了,義忠親王也薨多時,就不要深挖了。另外,務必保證那秦氏在寧府,不要受了委屈。果真有一日,此事重見天日,她的話,很關鍵。薔兒,你明白為師之意?”

賈薔點了點頭,道:“先生放心,果真有那一日,也不會讓她指責賈家無義的。”

林如海點了點頭,將此事放在身後,提起明日事來:“宮裡邊,九華宮那邊又鬨將起來,這一回,太後必是要看到義平郡王才肯罷休。有人傳謠言到她耳朵裡,說義平郡王已經遇害……”

賈薔聞言唬了一跳,道:“不會罷?!”

林如海搖頭道:“怎麼可能?隻是染了風寒病倒了罷……病的稍微有些重。明日義平郡王若是拖著個病體去送大行皇帝,讓太後娘娘看到了他的病容,就麻煩了。明日你去宮裡,一定要少說話。”

賈薔不解道:“先生,和我有甚麼相乾?”

林如海也是無奈的搖頭道:“你莫忘了,你畢竟是太上皇欽點的良臣。這個名號,大多時候已經沒甚麼用了,但要看誰來用。”

賈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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