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道:“再怎樣,也不能不吃早罷?爺先前還教訓我,不吃早飯糟蹋身子,轉眼自己倒犯上了。”
香菱一邊收拾床單,一邊暗暗咋舌戰況之洶湧,又有些納罕,平兒似乎沒這麼……厲害。
卻也沒多想甚麼,收拾妥當包起後,和晴雯一道拖著賈薔去洗漱,然後讓他吃早飯。
用完早飯,看看天色已經快中午了,賈薔背起手,在府上散步。
正準備去後麵,看看園子的進度,不想西府又派人來請。
雖不大想過去……但思量稍許,還是往那邊去了。
……
榮國府,榮慶堂。
賈薔到來事,還在抄手遊廊上,就聽到榮慶堂裡一片歡聲笑語。
他入內一看,見賈母、薛姨媽、王夫人俱在。
寶玉不知在說些甚麼,姊妹們也和長輩們一起大笑。
打賈薔承爵以後,寶玉這樣高光的時候就不多了……
看到賈薔進來後,李紈忙笑道:“薔兒來了!快進來快進來,有喜事。”
賈薔聞言笑了笑,目光環顧一圈後,道:“喜事?甚麼喜事?莫非是寶玉有喜了?”
“噗!”
探春正在吃茶,一口噴了出來。
寶玉跺腳笑罵道:“該死的!就知道你必是沒好話!”
賈母也嗔怪道:“一來就欺負寶玉!”不過也沒當真,又忙笑道:“不是寶玉的喜事,是姨太太家的喜事。”
賈薔聞言一怔,卻沒看向薛姨媽,而是看向寶釵。
寶釵恍若梨花般俏美的臉被他看的麵紅耳赤,“哎呀”了聲,也是否認道:“不是我!”
賈薔聞言,無語的看向賈母。
賈母氣惱道:“姨太太家隻寶丫頭一個?”
賈薔聞言,這才笑開了,道:“薛大哥的喜事?真的假的?”
薛姨媽笑的跟菊花似的,點頭道:“是真的,誰也沒料到,會有這樣一戶好人家。原是為了這事,才將薔哥兒請來,一道高興高興。”
賈薔心頭一動,笑道:“應該的……卻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薛姨媽笑道:“這門親原是老親,且又和我們是同在戶部掛名行商的,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戶。說起來,你們兩府也都知道的,合神京城中,上至王侯,下至買賣人,都稱她家是‘桂花夏家’。”
賈薔已經是麵色古怪起來,那邊寶玉卻笑問道:“如何又稱為‘桂花夏家’?”
薛姨媽有些自矜道:“她家本姓夏,非常的富貴!其餘田地不用說,單有幾十頃地獨種桂花。凡這神京城裡城外的桂花局,俱是她家的,連宮裡一應陳設盆景亦是她家貢奉,因此才有這個渾號。如今大爺也沒了,隻有老奶奶帶著一個親生的姑娘過活,也並沒有哥兒兄弟,可惜她竟一門儘絕了。”
賈母笑道:“咱們也彆管她絕後不絕後,隻是這姑娘可好?怎麼就中意你家哥兒了?”
這話問出了大家的心聲,薛姨媽笑道:“一則是天緣,二則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當年又是通家來往,從小兒都一處廝混過。敘起親是姑舅兄妹,又沒嫌疑。雖離開了這幾年,前兒她家夏奶奶上門來探視蟠兒,也不知怎地,竟是一眼就喜歡上了。
她又沒了兒子,一見蟠兒出落的那樣,又是哭,又是笑,竟比見了兒子的還勝!死活邀我去她家做客,我也沒多想,就見著了她家姑娘,誰知這姑娘出落得花朵似的,在家裡也讀書寫字。
夏奶奶見我也中意她家姑娘,自然喜的不得了,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想結親。
她畢竟上了歲數,春秋已高,拉扯那麼大一份家業,也是力不從心了。就想找個知根知底兒的好人家,連這份家業一並托付過去。”
聽到這話,眾人自然又是好一番高興,唯獨王夫人,心裡有些吃味。
這樣好的條件,便是說給寶玉也使得了。
那桂花夏家她也有所耳聞,想來也是家資巨萬。
忽聽賈母問道:“薔哥兒怎不說話?”
賈薔撓了撓下巴,一臉不該如何措辭,欲言又止的模樣,不過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也不好不答,他緩緩問道:“姨太太,那夏家女兒,莫非就是名喚夏金桂的那個?”
薛姨媽:“……”
賈母:“……”
王夫人:“……”
滿堂人:“……”
這女兒未出閣前的名字,那叫閨名。
除了少數極親近的通家之好外,外男如何能知?
因此,聽聞賈薔一口叫破夏家女兒的名字,薛姨媽等人,無不一臉的精彩。
當初賈母還擔心賈薔不近女色,影響東府開枝散葉,如今卻到了遍識都中閨閣女兒的境界了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