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這才知道黛玉的厲害,癟嘴落淚求道:“好姑娘,我再不信她們的話了,往後我隻信……隻信爺和姑娘的話!”
黛玉搖頭道:“我就不信,薔哥兒原先沒同你說過這些,你不也是答應的好好的,回過頭來就讓人哄了去!這小老虎我先抱去了,等你果真知道錯了,長了教訓,我再還你。”
說罷,就要讓紫鵑抱走。
香菱見之心都碎了,“哇哇”大哭起來,她寧願黛玉打她一頓,也不舍得那樣聽她話的小老虎被抱走。
小老虎雖被夏春雨教得早就識彆了家裡人的氣味,不能隨便傷人,可這會兒看到主人哭的撕心裂肺,也顧不得其他了,猛地從紫鵑懷中掙脫跳下,“嗷嗚”叫著撲到香菱懷中。
香菱緊緊抱著小老虎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晴雯看了心疼壞了,看向黛玉時,嘴巴有些鼓起……
黛玉不理這個二貨丫頭,她走到香菱跟前,見香菱委屈恐懼的看著她,輕聲道:“你隻是差點失去了小老虎,就心碎成這樣,那你可知道,若是失去了你,你們爺會心碎成甚麼?難道你覺得,在他心裡,你還不如小老虎?
自輕自賤者,又憑何讓人珍重之?”
這話,香菱聽懂了,她抽泣著問黛玉道:“姑娘,那……若是爺……若是爺真的……你也……”
黛玉臉色隱隱蒼白,似隻想想那樣的事發生,心口就痛的厲害,但在周圍鳳姐兒、李婧、紫鵑、晴雯等人的注視下,她還是微微抬高了些下巴,輕聲道:“薔哥兒曾同我說過,他讓我一生,隻一事,務必請我讓他。那就是,一定要讓我活的長久,長到超過百歲,這樣,他就不會死在我後麵。因為到那一刻,活著的人,比死了的更難熬。所以,若果真薔哥兒壞了事,我也不會如你們這樣沒出息的尋短見。你們難道不知道,小婧姐姐肚子裡有他的骨肉?你們可以自尋短見,我卻不能,因為我要活著,才能護著他和小婧姐姐的孩子長大……”說著,眼中到底落下兩滴淚來。
這番話說出後,鳳姐兒對黛玉徹底服了。
她至今猶記得,前些年黛玉才進府時柔弱孤零惹人心疼的模樣。
便是二年前,南下揚州時,黛玉依舊是心思極其敏感,動輒落淚,幾不能活的嬌弱秧子……
這才不過二年光景,就因為林如海回京,就因為賈薔疼愛,就成長成到這個地步了?
簡直如同變了一人,著實不可思議!
她哪裡知道,黛玉原先心底卑微敏感,隻因缺少家和至親的依靠,小小年紀,就飽嘗“飄零”二字之苦。
這二年來,既有家,又有至親父親的疼愛庇佑和理解,更有賈薔的百般寵愛……
還正是人一生中成長最快的年紀,豈能不一天一個樣?
非如此,又怎稱得上相府貴女?
而香菱這才明白黛玉如此狠心的緣故,徹底敬服,道:“姑娘,我記下了,長了教訓了,必記在心裡。”
黛玉點點頭道:“你們爺憐你幼時孤苦,所以疼你疼的狠了些,哪裡還隻是房裡人,分明是將你當閨女在養。隻是你自己心裡還是要有數的,彆真被嬌慣成一個傻丫頭,被人坑死了,還拉上晴雯……一對傻子!”
聽聞這番話,香菱和晴雯都低下了頭。
晴雯暗自啐了口,可不就是當閨女在養麼?就會讓人喊爹爹……
……
山東,曲阜。
相傳,這裡是黃帝的生地,是神農的故都,是殷商的故國,也是周漢的魯都……
但所有的這些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它的另一個身份。
這裡,是孔廟、孔林、孔府所在!
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甚至每一刻,不分晝夜,都有大燕四方遊學學子在祭拜孔聖。
頭戴青衿、身著儒裳的舉人、秀才,尋常小城內攏共都見不到幾個,而在曲阜,大街上卻司空尋常。
這裡崇慕古禮,隨處可聞君子之樂。
即便此刻整個山東都在大旱,此處卻依舊恍若人間淨土。
夕陽西下,金色的落日餘暉,仿佛也將這座千年古城帶回上古之時……
曲阜城外,村落之間,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黃發垂髫,怡然自樂。
千百年來,縱王朝更替,然戰火卻極少殃及此處。
因為任何有誌於江山者,至此皆會禮敬三分。
夕陽一點點消失在西山下,安詳的百姓漸漸都去安歇了。
曲阜城北四十裡外的九仙山間,那座酷似孔聖的孔子石上,一個周身白紗的女子立於其上,周遭數以萬計的粗衣大漢,手持柴刀石錘,眼中麵上皆是無比狂熱的嘶聲呐喊道:
“大劫在遇天地暗,日月無光佛母誕!”
“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
六個白衣女子位列孔子石旁,尖聲齊叫道:
“千神萬佛下靈山,十二老母朝無生!”
“無生老母降凡塵,殺儘邪魔立佛國!”
此音落,立於孔子石上的女子,猛然抽出腰間寶劍,直指南向曲阜古城,高聲道:
“殺邪魔,誅孔妖,無生老母立佛國!”
“殺!”
“殺!”
“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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