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封王!(2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10514 字 11個月前

李暄小聲道:“母後,剛才還有人要父皇殺賈薔呢……”

話剛說完,被隆安帝一瞪眼,立刻又低下頭去。

尹皇後聞言一怔,轉頭看向隆安帝,隆安帝無奈搖頭道:“竇大夫最見不得天家親近武勳,再加上賈薔又辦了件大事,竇大夫不信,以為他妖言惑眾,蠱惑君王,這才那般說。不過他是禦史,風聞言事乃是本分,作不得真。莫說賈薔和天家親近,便是沒這層關係,有林愛卿在,朕也不會真將他如何。”

尹後顯然也是了解竇現過往之事的,她好奇問賈薔道:“你先生沒有同你說過竇大夫之舊事?”

賈薔搖搖頭道:“當了這繡衣衛指揮使後,先生就讓臣少去布政坊了。”

隆安帝搖頭道:“林愛卿行事,素來如此縝密細致,當為諸臣表率。不過,你賈薔頑劣慣了,倒不必恪守不變,左右你捅的簍子也不少,不在這一回兩回。林愛卿眼下膝下無子,你還是要多去看看。”頓了頓又沉聲道:“賈薔,若那兩種作物,果真能如你所言,一畝地能產出超過五石,且對地和水的所求不高,便是北地亦是豐收,那你所立之功,絕不亞於汝賈家先祖之功,甚至猶有過之。滅一國容易,可生養億萬黎庶卻難。晉國公隻是等閒,便是封王,也未嘗不可!但朕眼下卻不會這樣做,你可明白朕的苦心?”

隆安帝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不亞於滅國之功,生養億萬黎庶……

封王……

賈薔到底又乾了甚麼?!

賈薔見隆安帝盯著他,點了點頭道:“臣明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即便是元平功臣,也不願看到開國這邊再多出一個國公來,更遑論是王爵。北靜王雖是郡王,可遠離軍中多年。臣若是突然冒頭,元平功臣那邊絕不會放過。”

隆安帝淡淡道:“便是天家,也不放心一個手握大權的異姓王。果真封了你,哪怕是國公,往後你也隻能賦閒了。但若是那樣,就可惜你這身才學了,包括你賺銀子的能為。所以,不急於一時。你又可知,為何今日分明是竇大夫錯的可能更大,朕卻斥責你?”

賈薔搖了搖頭,隆安帝未出聲,尹後卻十分賢惠的笑道:“竇大夫是臣,你雖也是臣,但在皇上和本宮眼裡,和自家的孩兒沒甚分彆。你見過哪個外臣,能隨意進出本宮鳳藻宮的?你和外人當著皇上的麵起了衝突,皇上自然是要訓斥你的。換做五兒或者其他幾位皇子,也一樣是這等情形。

賈薔,這些話原不該出自天家之口,讓朝臣言官們聽了去,必是要上折子勸諫的。但你和尋常人不同,你對待皇上和本宮時,總能做到彆人遠遠做不到的坦誠,連你的後路,你都能提前說的明明白白。

所以,皇上和本宮自然不會小家子氣將心裡話藏在心裡,也直白的告訴你。皇恩如此,曠古難尋。皇上如此待你,不比加官進爵強百倍?你可萬萬不可辜負了皇上的一片聖心,往後還要好好辦差事才是。”

賈薔點點頭道:“臣知道了……原本也沒多想甚麼,連竇現的氣都沒生。皇上先前就教誨過,朝廷上需要有這樣的人在,需要不同的聲音。當然,臣還是以為,就算要有不同的聲音,也該是有意義的反駁聲,不能帶著私怨之心對臣另眼相待。那竇廣德連見都沒見,就說臣心懷叵測、禍國殃民,臣不生氣,隻覺得此人有些可笑,也可憐……”

“為甚麼?”

尹後不解問道。

賈薔搖頭道:“能位列軍機,原該擁有高超的智慧,和冷靜的心態,能敏銳清醒的判斷一件事的是非,寧肯慢一些,也不該隨意開口評斷一人。因為竇大夫不僅是一位禦史,更是軍機大學士,位列宰輔。他的一言一行,是會影響到無數人命運的,不該如此草率。他一心求直名,求清名,卻因為仇恨勳貴,反倒失去了一個大學士言官的基本操守。所以,臣同情他。青史之上,竇大夫必定褒貶各半。”

隆安帝哼了聲,臉上也見了一分笑意,道:“你這點年紀,還點評起青史留名來了,好大的口氣!既然你如此大膽,何不來評評朕,千古之後,能得甚麼身後名?”

尹後忙喝道:“賈薔,不許胡說!”

賈薔嘿了聲,道:“這話皇上就不該問,莫說新政還未大行,即便眼下數位清正能乾的大學士位列軍機,大舉提拔能辦事的官,用不了幾年,吏治一清,臣再多賺些銀子,皇上多減免百姓稅賦,就少不了一個明君。待新政大行天下後,毫無疑問,幾千年來的帝王史上,皇上穩坐第一……”

“哈哈哈哈!”

賈薔話沒說完,一旁安靜了好半天的李暄忽然由低到高爆發出一陣大笑來。

隆安帝:“……”

尹後咬牙啐罵道:“混帳,本宮看你的皮又癢癢了!賈薔哪裡說的不對,讓你笑成這樣?本宮看你才是沒見識的!”

賈薔深以為然,點頭道:“娘娘所言甚是,不過臣也理解王爺,畢竟在他心裡,皇上可能隻是一位嚴父,但他不知道,新政大行後,天下會有多少人能吃飽飯,能安居樂業。也不會知道,十年後,大燕國力將強盛到何等地步!臣就將話放在這,讓那些目光短淺的人去嘲笑臣罷,臣一句都不會解釋辯駁,就等十年後……其實五年都足夠了,到那時,我大燕帝國會是甚麼模樣,自是有目共睹!皇上配不配得上千古一帝的名頭,也就不會有爭議了!”

李暄笑不出來了,不是因為賈薔的罵,而是他發現,賈薔說起這些正經讀書人絕說不出口的“諂媚”言辭時,是真的很真誠!

他真的信他說的這些話……

見鬼了!

當初太上皇那麼重視他,屢屢加恩,或許就因為賈薔有這個能為罷?

這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麵皮?無敵啊……

隆安帝都自覺臉有些發熱,麵皮有些燙,他看著賈薔,抽了抽嘴角,道:“賈薔,這些話以後……放在心裡就是,不要再說了。朕也想過五年、十年後,再回頭看看,你今日之言,到底是不是諂媚奉承話。”

賈薔想了想,道:“皇上,其實可以讓軍機處召集重臣,合理的推算一下,按照新法,五年內國力會到哪一步,十年後又能到哪一步。也算是給他們定下一個五年計劃的目標,以考成法來督促他們完成。”

隆安帝聞言眼睛亮了亮,不過隨後又捏了捏眉心,道:“賈薔,你今日有些不大對勁。往日裡你都是要靠朕和你先生打著,才肯往前走,今兒……這兩日是怎麼了?有事你最好現在就說,過了今日,朕應該不會答應你任何無理的請求。”

賈薔聞言大喜,過了今日不會答應,那豈不是說,今天會答應,他忙上前拜下道:“皇上,臣放出兩艘船南下,除了為送臣之師妹回江南掃墓外,還有一樁打算,就是故意激怒伏殺繡衣衛的幕後黑手。臣深信,此人一定也視臣和臣之先生,為眼中釘肉中刺,必想除之而後快!所以在得知先生愛女臣之師妹,還有賈家一大家子內眷單獨乘船下江南後,此獠一定會下重手,出狠手,毀船殺人。那一船人果真出了事,先生自會傷心欲絕,臣也必會發瘋,人一旦發瘋,距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這樣的後果,幕後黑手怎會放過?”

隆安帝麵色肅穆起來,沉聲道:“賈薔,你拿林愛卿的女兒,和你賈家內眷去做誘餌誘敵?你可知道但凡有半點閃失,後果有多嚴重?就靠你那點人手,在三千裡運河上,憑甚麼能保護的住兩條船?賈薔,你瘋了不成?”

說到最後,聲音中已是動了怒火。

其他人也紛紛皺起眉頭來,不解的看向賈薔。

賈薔笑道:“皇上,臣又怎會如此托大?皇上放心,臣砸下無數銀子在運河上,還開設了十數處車行作坊在沿途兩岸的州城,就是為了今日!臣自然做不到靠那點人手,護衛兩條大船行三千裡無恙。但臣能做到,讓船上的人在中途不知不覺下船,暫時藏身於一絕對安全之所在。船上的人,眼下早已換成其他人手!皇上先前許臣的一百杆火器,此刻就在那座官船上,和上百強弩等待敵至。

除此之外,繡衣衛也在沿岸展開了大網,等幕後黑手鑽進來!臣請旨,連夜南下,算算時間,想來正好趕上收網!皇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賊子連繡衣衛指揮使都敢伏殺,顯然是無法無天,不徹底連根拔起鏟除掉,將來必生大禍!”

隆安帝皺眉道:“你早先就設想好此計了?林愛卿可知道否?”

賈薔搖了搖頭,道:“臣隻對先生說,會以性命來擔保,臣之師妹絕不會有事。先生信臣,便未再多問。”

隆安帝聞言,輕輕一歎,道:“論公忠體國,何人能比朕之林愛卿?也罷,既然這張網你都布下這麼久,林愛卿都信你,甚至不惜讓愛女親自為餌……”

賈薔有些不大自在道:“皇上,臣之師妹不是餌,臣真能保證絕對周全。”

隆安帝哼了聲,不過也沒再說甚麼餌不餌的,道:“那你就南下罷,不過,一定要注意周全。想拔出躲在幕後的那支黑手,也不必急於一時,總還有機會。可你要出了閃失,才是朕之憾事。朕賜你天子劍,文臣三品以下,可先斬後奏。武將若涉謀逆,皆可殺之!但要預防,狗急跳牆之禍。還有何求?”

賈薔沉聲道:“臣還想求二成內務府錢莊股,並一個月假。”

眾人聞言一怔,隆安帝皺眉道:“你要這麼多股做甚麼?”

賈薔道:“以目前內務府的銀子,不大夠儘收宗室和勳臣之地,所以臣想拿出兩成來,看看江南有沒有識貨的,願以五萬兩一分的價格,買上一分傳家。若有,臣就賣。若沒有,臣就拿回來,不強求。至於一個月的假……臣還是想送師妹去蘇州,給師娘掃墓。臣這點私心,請皇上恩準!”

“準!”

……

ps:六千字保底給了~~求票票!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