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推算,又會是哪個?
老三麼?
可雄武候王家,又是怎麼回事?
王家雖然已經不掌十二團營了,可雄武候世子王傑,依舊緊緊跟著寶郡王李景,甘為馬前卒。
以王家和寶郡王的關係,應該不會被老三所收買才是。
那,難道是李景?
他又為了甚麼?
賈薔和李暄雖沒給李景一些體麵,但遠未到殘忍截殺的地步罷?
當然,也可能是李時暗中為之,行嫁禍之計。
著實拿捏不準……
不管是老大,還是老三、老四,對賈薔來說,都是讓他十分頭疼的存在。
但,無論如何,這一次賈薔都絕不會後退半步!
即便殺人未遂,也要償命!
“侯爺,其實還有一些希望,揪出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嶽之象忽然說道。
賈薔轉頭看向他,問道:“甚麼希望?”
嶽之象緩緩道:“侯爺將運河一路的大權都托付與我,名單上所有人手我都能調動,許多極密案宗我也能看到。也就知道了,武清楊村伏殺案中,出現的一些詭秘陰符。恰巧,林相爺曾教過我一本古老的《陰符經》,因而粗淺的知道些破譯手段,就猜出了幾個陰符的含義……
所以這一次,分彆給繡衣衛那三大千戶,十二百戶,各送去了一封陰符信。叫他們獨身一人前去刑襄城內一家客棧接頭,接受新差事。
能看懂這封陰符信的人,並孤身一人前去接頭的,便至少有七分的嫌疑。”
賈薔聞言,眼睛微微明亮,卻道:“繡衣衛中臥虎藏龍,那萬一他們也精通《陰符經》呢?”
嶽之象點點頭道:“也不排除這個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林相爺教我的,原是孤本。且就算繡衣衛內臥虎藏龍,那麼此人精通《陰符經》,也一定為人所知,到時候問一問便清楚了。”
賈薔頷首道:“有道理,所以隻有七分嫌疑……那剩下三分又該怎麼排除?”
嶽之象笑道:“這就簡單了,隻要行一招簡單的打草驚蛇,來人進了客棧後,派人進去抓捕就是。心中無陰私者,自然不懼。心中有鬼者,當然會逃命。”
賈薔笑道:“言之有理,就是不知,會不會有人上鉤……”
話音剛落,就見一人從外麵飛速奔跑入內,至跟前跪地見禮罷,道:“侯爺、師父,三大千戶都進了刑襄城內悅來客棧,玄武一人先入,青龍、朱雀結伴而入。隨後就起了衝突,青龍、朱雀圍攻玄武。隨後小的派一隊人馬前去相請,玄武逃竄。三師弟正墜在其後,想看看後麵還有沒有大魚!他跑不了!”
賈薔有些想不通:“竟然是他……玄武看起來也是孝子,京裡留了一大家子,他怎麼敢?”
嶽之象輕笑了聲,道:“侯爺,做這一行當的,哪有甚麼是真,甚麼是假……”
賈薔聞言愕然,道:“你是說,京裡他那一家子,可能是假的?!”
嶽之象點頭道:“十之七八!侯爺,還是我親自走一趟罷,將那三人都帶回來。”
賈薔頷首道:“老嶽,你小心些。隔行如隔山,這一門道,我確實差的太遠,幫不了你多少。你要注意安危……”
嶽之象笑道:“若無侯爺灑下大筆金銀安置下這麼多好手,卑職便有通天之能,也難為無米之炊。且侯爺能將莫大權力交給卑職,任卑職所為。隻這份胸襟,便勝過不知多少上位者。侯爺不愧是相爺的弟子,又豈能說差的太遠?能在相爺和侯爺這樣的東主麾下做事,是卑職之幸。也請侯爺放心,在都中,那是繡衣衛和中車府經營多年的地盤,或許奈何不得他們。可在這條侯爺用銀子鋪滿的運河上,便是魏永、戴權親至,也奈何不得卑職。便是在這個行當裡,也有財可通神的說法。”
賈薔哈哈笑道:“說的我跟暴發戶一般,就知道灑銀子……去罷!也祝你馬到成功!我先帶人去湖城,打發人送密折回京,有了結果,老嶽往湖城尋我!”
“喏!”
……
“侯爺……”
折返的路上,商卓忽然開口道。
賈薔問道:“怎麼了?”
商卓道:“這嶽之象著實是個人物!不愧是相爺倚為心腹的大將!”
賈薔點點頭,又奇道:“你原先和他不熟?你先前也是先生身邊的人啊。”
商卓搖頭道:“相爺行事縝密,我雖身手不差,卻是看家護院的,這位……才是相爺用來和鹽商爭鬥的大將,家裡怕隻有忠叔才和他相熟。相爺對侯爺是真好,連這樣的家底都給侯爺了……侯爺,你可千萬要好好待林姑娘才是。”
“……”
賈薔:“我沒好好對待師妹麼?”
商卓:“嗬嗬……”
“……”
賈薔咬牙道:“老商,車行還差一個壓車轅的力夫,你氣力大,不如去那裡施展才華罷?”
商卓忙道:“侯爺誤會了,我是說侯爺待林姑娘已經極好了……”
“我呸!”
賈薔啐了口後,一揚馬鞭,狠狠甩了個鞭花,跨下座騎便再度加速,往湖城急馳而去。
……
神京城,寧府後街。
香兒胡同。
薛家宅內,薛姨媽、薛蟠的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寶釵也輕輕垂著眼簾。
今日晌午,賈薔派李用送來了二十匹雲錦來,原是高興之事,結果李用卻又告知薛家,賈薔明日去不了夏家納徵了。
薛姨媽和薛蟠連海口都誇了出去,夏家那邊為了配得上一位武侯,還特意去請了許多貴客作陪。
這臨頭出了變故,夏家那邊又該如何交代?
原就有人傳閒話,薛家倚著賈家過活,看賈家臉色行事,賈家根本不拿薛家當回事……
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怕這些傳言會更多。
便是在夏家麵前,也抬不起頭來……
薛姨媽難過的都落下淚來,薛蟠卻強笑道:“必是有公乾在身,要不薔哥兒也不能連夜就走。他那些事都是大事,耽擱不得……”
寶釵看了薛蟠一眼,也勸薛姨媽道:“媽,哥哥都明白這個道理,想來夏家那邊也該明白才是,你又何必難過……”
薛姨媽落淚道:“你不知,這世上人哪裡都是通情達理明白事理的?成親這樣的大事,原就是極要體麵。已經說好的事,突然出了變故,如何說得過去?夏家那邊尋了不少人情,咱們這邊若請不到身份夠的人,那邊也必有話說。往後,你哥哥在夏家姑娘麵前,也抬不起頭來。夏家那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燈,少不得要嘲笑咱們家。還有那些世交老親……”
隻想一想,薛姨媽就覺得天昏地暗,再無顏麵見人。
納徵是成親六禮中最重要的一環,這一環若是出了差錯,整個婚事都要為人詬病。
寶釵遲疑道:“要不,還是請姨丈和舅舅出麵罷?”
薛姨媽愈發淚流不止,道:“你姨丈如今再不見外客,已經婉拒過了。你舅舅……才死了誥命,這訂親之事他又如何去得?要不……要不讓寶玉去?”
寶釵:“……”
薛蟠都氣笑了,擺手道:“罷罷,讓寶玉去,還不如我親自去!”
薛姨媽啐道:“放你娘的屁!豈有自己給自己去納徵的?”
正當一家三口愁悶不堪時,忽見一婆子急急進來,道:“太太、太太,方才外麵來了個中官,說是恪和郡王跟前人,來替他們王爺傳句話,說是東府侯爺托了他,明兒代侯爺去夏家給大爺納徵,讓咱們家準備好東西,明兒早上王駕過來往夏家走一遭!”
“哎呀!!好好好!”
“哈哈哈哈!”
聽聞此言,薛姨媽和薛蟠自然狂喜不已,站起來歡喜。
便是寶釵,雖仍靜靜的坐在那,嘴角亦彎起了抹極美的淺笑……
……
ps:昨天可能大姨夫來了,死活不想碼字。直到今天早上,老婆去做產檢,我要陪,她不讓,讓我好好休息,彆太辛苦,我才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