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之驕傲,讓他極少低頭。
這個態度,卻激怒了隆安帝,隆安帝震怒道:“與你無關?與你無關,那金龍九曲銀杯和寶光珍珠珊瑚樹為何會在高斯的密閣中?!你的東西在逆賊之手,這也叫與你無關,甚麼又與你相乾?”
李景麵色陰沉,道:“父皇,金龍九曲銀杯和寶光珍珠珊瑚樹,是兒臣送給王傑的。但那之後,這兩個寶物王家送給誰,兒臣卻理會不得。”
隆安帝聞言,怒火突然就平息了,他直直的看著李景,緩緩道:“朕,送與你的至寶,你轉手送與人,還理會不得?也好,也好。你去罷。”
李景聞言,臉色難看之極,他自然明白隆安帝言下之意。
可是,他覺得隆安帝隻是尋借口來壓服他!
這個案子裡,到底和他有甚麼相乾?
隻要去查,很容易就能查明白,他送給王家的回禮,是在上個月前。
這個時候出事,如何怨得到他頭上?
不過李景也知道,他不能硬頂,畢竟,他連太子都不是……
沉吟稍許,李景問道:“父皇,不知那二寶物,如今何在?”
隆安帝頭也不抬,過了好一會兒,方淡漠的回了句:“在賈薔手中,等他回來後,自會還給朕。”
李景臉色,臉色一陣青白,卻是一言不發,起身離去。
等李景離開後,隆安帝方重重的將手中朱筆拍在禦案上,心中怒火重重!
戴權見他麵色實在駭人,猶豫了下,方勸道:“主子爺,保重龍體啊。奴婢多嘴一句,此事無論如何,寶郡王都不像是會牽扯在內的……甚至,奴婢鬥膽猜測,背後黑手,怕是連寶郡王的態度都揣摩到位了。他們也知道,很容易查出寶郡王與此事無關。但隻要能離間天家骨肉,說不得就得逞了……”
隆安帝厲聲道:“這個畜生給了你甚麼好處,讓你這般為他說話?便是沒有此案,如此至寶,也是能隨便賞人的?既然他不珍惜,那就隨他好了!”
罵罷,也不理戴權跪地磕頭,起身離了養心殿,往儲秀宮行去,那裡是雲貴人所居寢宮……
……
武英殿,軍機處。
西殿內,韓彬、張穀、李晗、左驤俱在,除此之外,趙國公薑鐸竟也在。
薑鐸看著林如海笑道:“先前賈薔跑南邊兒去,老夫還以為他是偷懶去躲清靜了,沒想到,搭台唱了這麼一出大戲。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啊。林相教出的好弟子,不愧是太上皇良臣。隻是,到底膽子太大了些,竟拿林相千金為餌,若是出了半點閃失,老夫看他可有地方去哭!”
林如海麵帶微笑,淡淡道:“做事又豈有不冒風險的?便是我們做的事,不也同樣如此?要麼流芳千古,要麼……嗬嗬。不知老國公前來,有何指教?”
薑鐸擺手道:“誒,指教不敢當!反倒是想前來求求情啊。”
林如海心裡有所猜測,卻奇道:“老公爺著實嚴重了,卻又不知何事需要求情?”
薑鐸苦笑搖頭道:“還不是元平功臣裡那些球攮的忘八,都知道林相爺眼下隻有一個千金,高家那雜種好死不死,敢截林相爺千金的船。他們擔心林相爺大怒之下,會遷怒眾人……”
林如海嗬嗬笑道:“老公爺實在言重了,再者,元平功臣皆武勳,仆一介文臣,即便遷怒,又能如何?”
薑鐸連連擺手道:“這話老夫傳到即可,不過老夫相信,以林相之雅量,必然不會隨意遷怒。畢竟,宰相肚子裡能乘船嘛。再有一點就是,勞煩林相能約束約束賈薔。那小子發起瘋來,著實六親不認。上回林相家千金的馬車被人燒了,那小子差點就帶人屠了老夫的國公府。那時他不過一個五城兵馬司指揮,屁大的官兒,心卻著實狠。如今他成了繡衣衛指揮使,天子親軍,這要發起瘋來,誰又抵得住?即便是抵住了,也成了謀逆造反。這兩天和高家、王家乾連的人家,連覺都睡不踏實,就防著那小子不知甚麼時候殺出來,要屠人滿門呐。”
林如海搖頭道:“此事斷不會發生,隻要軍方不放走真正的幕後真凶,替賊人洗刷罪名。”
見林如海滴水不漏,也不妥協,也不針鋒相對,薑鐸嗬嗬一笑,沒再多說甚麼,告辭離去。
等薑鐸走後,韓彬等也起身,韓彬嗬嗬笑言了句:“如海有個好弟子,了不得啊!很好,很好!”
說罷,也紛紛離去。
等送走諸巨頭後,林如海心下輕輕一歎:
鋒芒太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