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送去王家那邊,逢年過節過生兒時我常上門去瞧瞧就好。放在身邊,必多生是非。一個二太太已經夠人頭疼的了,再來一個那樣的,我還活不活?”
賈薔哈哈笑道:“行,不愧是管了這麼多年家的鳳辣子,殺伐果決,是個人物。”
“呸!”
鳳姐兒啐了一口,著實受不得“鳳辣子”三個字的稱呼,起身走了過去算賬……
……
鳳藻宮,偏殿。
李暄赤腳躺在一張長榻上,嘴裡叼著一根綠油油的黃瓜,咬起嘎嘣脆。
尹後坐在鳳榻上,看著這個都快要當父親的兒子仍這般模樣,不由搖頭道:“五兒,你就不回王府看看邱氏?她沒日子就要生了,你就留她一人在家?”
李暄撇嘴道:“母後,哪裡是留她一人在家?兒臣寬厚,讓她娘她嫂子都住王府去了。邱家那一屋子娘們兒,都呆頭鵝一樣傻不愣登的,兒臣著實不願見,所以就在母後這躲躲清靜。”
這世上官家女子,多是一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學著如何相夫教子,無趣的緊。
可惱賈薔走的匆忙,雲家那小娘到現在也沒個著落。
想起此事,李暄忽又道:“母後,雖說林相爺那位姨娘救了回來,人家也大度,除了加大力氣追繳宗室虧空外,也沒做甚麼……嘿嘿嘿!母後,這謙謙君子發了怒,手段都是綿裡藏針啊。這幾日宗室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難過。不過這等手段挺好,沒那麼粗糙暴烈。可賈薔那小子馬上要回來了,知道這事後,參寧侯府必是第一個遭殃,忠順王府排第二,那廝惱火起來上頭,是真敢要人性命。兒臣瞧著,林相爺未必就能約束住他。要不,等他回京那天,兒臣去碼頭上控製一下?”
尹後聞言,先是嗔了幼子一眼,隨即沉吟稍許,道:“哪有你說的那麼玄乎?林相府必會派人去接,有林如海發話,賈薔不會亂來。再說,他也不像你說的那樣莽。”
回觀賈薔一路行來,許多事看似莽的能捅破天,可再細細品味,其中還是有分寸的。
譬如林家千金馬車被焚那一回,賈薔敢帶兵馬司丁勇圍趙國公府、圍雄武候府,他或許也真敢殺人,但在對上李曜時,分明還是留有餘地。
要知道,凶手最後就是消失在李曜府上,是李曜門人!
即便如此,他也沒下殺手。
隻這一留手,立刻高明何止一籌?
前麵的莽,也變成了聰明。
尹後才不信,賈薔回來後,會直接對忠順王府下死手。
忠順王李祐是皇帝控製宗室的一顆重要棋子,等閒不好動。
不過,參寧侯府就不好說了……
沒想到,她想到的事,李暄竟也想到了,隻聽他嘎嘎笑道:“賈薔回來後,忠順王府估計還能緩緩,參寧侯府那邊絕對遭殃。那些武侯府沒一個是真正乾淨的,賈薔是繡衣衛指揮使,想尋他們麻煩,根本不用過夜!母後您瞧著罷,保管有熱鬨看!”
尹後聞言,沒好氣白了眼唯恐天下不亂的李暄,想了想到:“也罷,等他們回京時,你去傳本宮懿旨,讓他隨你一道進宮來見本宮。眼下朝政沉重,北邊胡虜也不安寧,這個時候不好鬨的太過。再者,繡衣衛那邊還未審完。即便要治罪,也要等有了罪證才算名正言順。”
李暄聞言登時高興起來,就因為裝了回中毒,他父皇母後非讓他臥床半月才能見人。
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去了趟林府,也是乘轎子去的,剛一露麵就被尹家太夫人勒令回宮。
這日子哪裡是人過的?
如今好了,可以去碼頭上透透風了!
不過,還有一事……
“母後,上回三哥門下楚家那蠢貨勾結賈家二太太上血書告賈薔,鬨的滿城風雨。後來翻轉過來,偏薛家子又嘴欠,當街說了些難聽的,正巧讓三嫂聽了去,結果讓人打了個半死,差點割下舌頭……這事母後也得同賈薔說清楚。這小子當初落魄時受過薛家大傻子的幫助,那薛家大傻子為了幫他,連家裡的豐字號都送給了他,天下哪還有這樣的大傻子?
賈薔那人母後您也是知道的,表麵上什麼都不在乎,可心裡傲極了。他不怕彆人對他惡,就怕受彆人恩惠。有薛家子這等恩情在前,如今薛家子被打成這樣,父皇還要讓忠順王叔等賈薔回來了後再打一遍……嘖,那小子不炸鍋才怪!您得好好安撫安撫,讓他彆炸毛!
兒臣把話放這,李祐敢當著他的麵動手,他就敢揍李祐!反正打李祐也罪不至死,大不了官不當爵不要了就是。這小子早就想跑路了……”
得聞李暄的危言聳聽後,尹後扯了扯嘴角,極美的俏臉上浮起嗔怒,咬牙道:“他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本宮再寵他,也容不得他說走就走,拿大燕當甚麼了?你父皇說了,他明日就能到京,你去碼頭叫他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