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忠順王李祐的腦瓜有些嗡嗡響時,忽聽外麵帶來的人道了聲:“寧侯回來啦!!”
聽到這滿含驚喜如同迎接雙親的聲音竟是出自宗人府,李祐真想拿個金瓜,一瓜錘死那球攮的!
不過緊接著,外麵他帶來的人聲音就變成驚慌怒憤:
“乾甚麼?”
“瞎了眼了……哎喲!”
“我們是宗人府的,你們敢……嗷!”
原本等賈薔進來以國禮參拜,再好生訓斥一番的忠順王李祐這下徹底坐不住了,帶人出了前廳,剛出堂門就看到他帶來的五十員宗人府兵丁,此刻竟悉數被拿下。
李祐驚怒喝道:“賈薔!你知道你在乾甚麼?”
賈薔抬眼看了李祐一眼,拱手淡漠道:“王爺恕罪,本侯奉皇命,徹查廢庶逆前陽城郡主李晴勾結前成安郡主李芸,謀害當朝大學士血脈一案。皇上有旨:無論涉及到何人,無論其爵位多高,身份多貴,官職多重,一律徹查到底。繡衣衛辦案,敢有反抗者,殺無赦!”
李祐暴怒道:“賈薔,你少亂舉大旗!你以為你是誰?皇上下旨徹查此案時,本王就在養心殿!陽城已經被圈在繡衣衛詔獄,成安也貶黜為鄉主,何時說過還要再興大獄?”
賈薔轉頭問繡衣衛千戶鄭陽:“鄭千戶,逆庶李晴招了沒有?”
鄭陽搖頭道:“一言不發。”
賈薔再問:“為何不上刑?”
鄭陽看了眼忠順親王李祐,道:“宗人府派人來打了招呼,說李晴雖被廢,但到底是天家血脈,不可輕賤辱之。所以……”
“不可輕賤辱之!”
賈薔一字一句複述了遍後,目光陡然鋒利的看向李祐道:“保李晴者,莫非就是王爺?”
李祐莫名其妙怒道:“胡說八道!本王恨不得將那賤人碎屍萬段,誰會保她?”
賈薔笑了下,道:“是啊,換做我是王爺,也恨不能將她淩遲活剮了。所以,你看,宗人府內部有賊啊!明晃晃的內鬼就在鼻子底下,王爺既然查不出來,本侯來查!來啊,全部拿下!”
諭令出,其身後百餘虎狼番衛湧入,在李祐憤怒到發抖中,將一群唬的哭爹喊娘的宗人府兵丁,全部拿下。
“王爺,還要當著本侯當麵行刑麼?我在這看著呢。”
賈薔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的說著笑話,李祐指著賈薔道:“好,好,你很好!”
雖說他還能動手,可李祐真心猜不透,若再繼續行刑,賈薔會不會連他也尋個罪名帶去詔獄。
再者,他什麼身份,怎可能親自動手?
“哼!”
怒哼一聲後,李祐一甩袍袖,大步出了薛宅,坐上王轎徑直往皇城而去。
他知道,告狀或許未必能將賈薔如何,畢竟,賈薔眼下氣勢正盛。
可告狀卻可以讓宮裡和朝廷知道,此子到底有多跋扈!
這樣的黑狀告的多了,堆積起來早早晚晚會轟然倒塌,將這飛揚跋扈的孽種壓的稀巴爛,死無葬身之地!
賈薔看著李祐遠去的背影,冷笑了聲。
蠢貨,眼下宮裡對宗室中有人暗藏殺機的忌諱,遠在他這個僅有些“私怨”卻還有大用的臣子之上。
連這等形勢都看不明白,還是回家頑戲子去才是正經。
都知道他今日種禍,難道他自己不知道?
隻是數年後的事,又豈是這等庸輩可以預測的?
寰宇大勢浩浩湯湯,賈薔就不信,順勢之人還能被逆勢之輩打敗!
讓人將宗人府諸人帶回詔獄後,賈薔進入前廳,就看到薛蟠一臉委屈、激動、憤怒……各種情緒混合在一起麵容猙獰的看著他。
因舌頭尚未痊愈,因此隻能“嗚嗚嗚”的說話。
賈薔雙手環抱胸前,笑嗬嗬的打量了他幾眼,看出沒性命之憂,便讓薛家健婦抬著,一道往裡麵去了……
……
“我滴兒啊!!”
剛進二門,在裡麵已經得到消息的薛姨媽、寶釵就迎了出來,賈政因見宗人府未敢侵犯內宅,留了人看守二門後,先一步回榮府了,以避諱閒話。
有宗人府的人在這裡守著,賈母雖想過來看看,也是不便。
因此這母女二人,今日著實受足了驚憂……
這會兒終於見著能做主的了,薛姨媽上前激動的抱住歪頭耷眼的薛蟠,哭的撕心裂肺。
賈薔在一旁看見寶釵這般模樣,卻是眉尖一揚,不無責備的問道:“怎麼瘦成這樣了?”
寶釵笑著搖了搖頭,杏眸看著賈薔,似有許多話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她不說,薛姨媽卻有話說,她激動道:“薔哥兒,你薛大哥為了你,在外麵替你鳴不平,被人打成甚麼樣了,你瞧瞧,你瞧瞧!他才剛好沒多久,就差點讓人將舌頭鉸了去,身上也打的斷了好幾處骨頭!都成甚麼模樣了?如今才剛養好一點,都未痊愈,那些人竟還要再來打一回,還要當著你的麵打!這世上豈有這樣的道理?薔哥兒,你若不救救你薛大哥,他怕也活不長了啊!”
說罷,又轉過頭看著慘不忍睹的薛蟠大哭道:“你若死了,我可去指望哪個呐!”
賈薔與她點了點頭後,又對寶釵責怪道:“你該信我才是,果真放心不下,我不是在這邊留了人手,你大可打發他們送急信於我,我自會告訴你我將如何應對,實不需你一個人憂思在心。怎好就自苦於心,瞧瞧,都快比林妹妹還瘦了!”
從前寶釵看起來豐潤多姿,論寬度、厚度綜合對比,看起來似能抵黛玉兩個。
如今最多隻能抵一個出頭……
寶釵聞言沒好氣白他一眼,一直懸在肚中難安的心,看到賈薔那一刻總算徹底落了下來,微微彎起了嘴角。
不過忽地看到薛蟠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瞄著她似乎在壞笑,寶釵俏臉一紅,忙不再看那張鬼臉,轉頭去勸有些懵然的看著她和賈薔的薛姨媽,道:“媽,讓哥哥快進裡麵靜養著罷。讓人請郎中來瞧瞧,你莫哭了,沒事了。”
薛姨媽不信她的,轉頭滿麵涕淚的看向賈薔問道:“薔哥兒,你薛大哥果然沒事了?”
到底兒子最要緊,她此刻也沒心思多琢磨那些有的沒的了……
賈薔與寶釵對視一眼後,微微頷首道:“沒事了,我都回來了,還能有甚麼事?”
薛姨媽聞言,這才心中大定,而後親自帶著同喜同貴護著薛蟠回屋安頓,等郎中來瞧。
抄手遊廊上,寶釵見賈薔看薛姨媽走後,就笑吟吟的看著她,不由俏臉一紅,心頭有些慌,低著頭進了中堂。
進屋後,賈薔竟越俎代庖,打發了鶯兒去備茶。
鶯兒倒是個伶俐的,比紫鵑有眼力界兒的多,都不問寶釵的意思,先給二人斟了熱茶後,又將茶壺取走,說要重新換茶葉,就頭也不回的就出門了,末了還將門帶起……
見此,寶釵俏臉登時漲紅,雙手攥著繡帕。
心中將鶯兒罵個半死,隻覺得此刻像極了崔鶯鶯與張生私會的氣氛……
她低著螓首不敢看人,卻忽地感覺胳膊被牽扯,自己便身不由己的往一邊歪去。
她慌張看去,就見賈薔正滿麵微笑的將她拉到身邊,扶腰輕輕一抱,讓她坐在了他的膝上。
寶釵滿麵嬌羞的“哎呀”了聲,她哪裡經得起這個,俏臉滾燙的掙紮著就要下去,隻是又哪裡掙得過賈薔?
賈薔一手輕輕扶過雪膩的下頜,二人四目相對,看到那炙熱的目光,寶釵唬的連忙閉上了眼,呼吸急促,眼睫毛顫啊顫……
賈薔則低下頭去,吻上了那不抹而紅的朱唇……
剛一親到,本來全身緊張的緊緊繃起的寶釵,就若化成初春之梨花般,綿軟的倚在了賈薔懷中……
淡極始知花更豔!
賈薔今日看到寶釵瘦成這樣,覺著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薛姨媽這個娘,和薛蟠這個哥哥,許真能將她熬死……
也罷,花開當折,直須折!
……
ps:晚上咳的睡不著啊,星期一去醫院瞧瞧,問問有沒有冷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