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是個圓臉胖子,這會兒遺憾道:“用刑遲了,用完刑才交代是打小服侍她的奶嬤嬤教唆的。再去尋她奶嬤嬤,全家都不見了。”
賈薔側眸看向張真,道:“她乳母這樣重要的人,還需要她用刑開口後才去緝拿?”
張真忙道:“她乳母朱氏三年前就被放了奴籍,回家頤養天年了。隻平日裡常往參寧侯府去逛逛,看看庶逆,所以當時就沒抓人,的確是卑職等失誤了。”
“下海捕文書搜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另外,參寧侯府給了甚麼說法?跑腿辦事的都是參寧侯府的人,詔獄內怎不見陳家人?陳煜且不提,他兒子陳興呢?裡麵這個蠢貨有沒有交代出陳家父子?”
賈薔眉頭緊皺的問道。
鄭陽苦笑道:“當日陳興送的兩位郡主前往慈恩寺,事發當日,卑職們就前往參寧侯府拿人了。隻是陳家給了一紙休妻文書,說是庶逆和陳家沒有任何乾係。陳興雖和卑職等來了趟詔獄,可陳煜第二天得知相府內眷無恙後,就進宮求見皇上,得了恩典,陳興就……”
賈薔點點頭,道:“陳煜現在是勇武營主將罷?”
鄭陽、張真聽出賈薔語氣中不帶一絲煙火氣,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道:“是。”
賈薔“嗯”了聲,道:“點齊在家校尉,還有那一百火器校尉,隨我去參寧侯府拿人。”
鄭陽、張真聞言,頭皮都要炸了,鄭陽忙道:“侯爺,卑職們不是害怕參寧侯府,繡衣衛乃天子親軍,怎會懼怕他們?隻是宮裡都給了恩典,這個時候再去拿人……”
賈薔冷笑了聲,既然李晴乳母消失無蹤,此刻多半已經沒命了,案子到這一步,短期內想破案幾無可能。
其實莫說是這個時代,便是前世沒有滿大街的攝像頭,沒有基因檢測技術時,破案率一樣低的令人發指。
不是辦案人員不努力,手段有限,查不到就是查不到……
所以,這個風波中,一定要有人付出代價,以警告那些朝林家、賈家伸手的人:
亂伸手者,死!
儘管張真、鄭陽說隆安帝給了參寧侯府恩典,但隆安帝卻未警告過賈薔。
這就是耐人尋味了……
以隆安帝對賈薔的了解,他若果真想不讓賈薔動參寧侯府,這兩天早就警告數回了。
如今既然沒說,那自然有沒說的道理。
如此,賈薔就更沒有放手的道理!
不管陳家父子是不是主謀,既然李晴是陳家婦,跑腿辦事的都是陳家下人,參寧侯府還想置身事外,豈不可笑?
“即刻點人出發,本侯現在還是繡衣衛指揮使,爾敢抗命?!”
“喏!”
……
神京西城,永安坊。
參寧侯府,三恪堂上。
參寧侯陳煜已經三天沒去勇武營了,打賈薔回京的消息傳來後,他就帶著親兵在家等著。
賈薔的惡名,和其膽大包天、心狠手辣,在京中從來不是秘密。
儘管林如海那妾室未死,孩子也保不住了,他進宮也求得了恩典,但賈薔會不會犯渾衝動,誰都不能擔保。
若他不在家,憑府上這點人,是擋不住一個瘋子的。
“老爺,昨兒賈薔又住在宮裡了。”
世子陳興來報,陳家一直盯著賈薔的動向。
此刻得知賈薔回京不過三天,就在宮裡住了兩宿,這等聖眷,著實讓陳興感到酸澀。
他和親王府的郡主成親成為儀賓這些年,都沒資格進宮住一宿……
陳煜看著陳興,如何猜不到他的心事,怒哼一聲道:“該死的畜生,那賤人起了那樣的心思,存心將參寧侯府拖入地府黃泉,你就一點都未察覺?居然還幫著她四處打探,查人家林府內眷的動靜,你是豬腦子啊?若不是聖上隆恩,林如海是個書生,真計較起來,你能逃得罪責?”
陳興聞言,垂頭喪氣道:“兒子也沒想到,寶兒他娘會做出這等事來,原以為隻是見個麵,罵林家婦一頓出出氣,誰曾想……”
陳煜聞言,恨不能砸爛這龜兒子的狗頭。
陳興見狀忙賠笑道:“老爺,事情不是都已經過去了?皇上都給了恩典,那球攮的賈家子再怎麼猖狂,也不敢違逆聖意罷?老爺去軍營便是,不必擔心家裡。”
陳煜哼了聲,三天來都沒甚麼動靜,他心裡也放心大半。
賈薔回來第一天,他以從勇武營帶回一率兵馬來做親兵。
如今打發回去大半,家裡隻留了二十人。
過了今日,還是全部打發回去的好。
正這般思量間,忽見侯府管家急匆匆進來,大聲道:“老爺,老爺,不好了!”
陳煜父子見之心頭紛紛一跳,陳興臉色有些發白道:“花叔,甚麼事這樣慌慌張張的……”
老管家急道:“繡衣衛來拿人了,來了好多人,把侯府都圍了!老爺,快去看看罷!”
陳煜臉色肅煞起來,眼中浮現一抹狠厲,起身大步往外行去。
豈有此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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