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帝對這話顯然感到很滿意,淡淡道:“這等事自然隻朕能做,你若做得出,那還了得?不過,今日已經很不錯了。朝廷上的官員,多記你的功勞。往後隻要你不恣意妄為,他們多會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們自己要知道輕重,不可犯下大過,不然,朕也保不得你們。”
二人應下後,賈薔對李暄使了個眼色,李暄對上隆安帝心裡還是有些發怵,強笑了聲,道:“父皇,兒臣接下來想多賺些銀子,給您和母後修園子。再者,如今四哥去了內務府,兒臣這個總管大臣,總不能連做哥哥的也管罷?兒臣看到那些人出入內務府錢莊,心裡也會不痛快。所以,想將這個差事讓給四哥。四哥從來都是兒臣兄弟中最能乾的,他必能比兒臣做的好。”
隆安帝聞言,眉頭皺起,道:“那你準備做甚麼?跟著賈薔一起當個商賈?”
尹後也微微眯起了眼睛,神色莫名的看著賈薔、李暄二人。
李暄忙道:“自不會從事賤業,兒臣就和賈薔一道看著,使人把錢莊弄起來。這個錢莊不止在京城一地,還有外省各州府,都要布下。此事辦好了,父皇就算把內庫都給了朝廷裡那些黑心的官兒,有兒臣在,就不虞沒銀子花,不會受委屈!”
隆安帝聞言心裡總還是有些感動的,沉吟稍許道:“你有這份心也好,內務府的事,你不想插手就算了,且去辦你的事罷。”
李暄聞言大喜,又道:“父皇,先前辦車行的時候,隻尹浩一個人在外麵跑,外祖母都心疼了。這回就不好再指著尹浩了,所以兒臣有時可能會出京……唉,這次兒臣也是傷心了,能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賈薔雙手捂住臉,使勁搓了搓……
二貨終究是二貨,前麵說的那樣好,說到最後到底還是兜不住了。
果不其然,就聽隆安帝冷笑一聲,道:“狐狸尾巴到底露出來了,這才是你們今日過來的目的?太祖鐵律:宗王無旨出京百裡者,斬!你在京城裡有朕和皇後看著,都能禍禍成這樣。果真放出去了,還不讓你把天都扯塌了?”
李暄急道:“父皇,兒臣不會在外泄露身份的。兒臣連假名都起好了,就叫尹暄!”
“混帳!”
隆安帝動了真火了,這忘八羔子,連姓都給改了!
賈薔看不下去了,乾咳了聲,道:“王爺,宗王無旨出百裡者斬,是太祖鐵律,哪裡能變?若是給你破了這個例,宗室裡那麼多無官無職的王爺都要往外跑,天下豈不要大亂?皇上說的對。”
李暄聞言倒吸了口涼氣,拳頭都揚起來了,顫聲罵道:“好個反叛攮的!”
賈薔心裡還了句:你是我攮的!
麵上嗬嗬了聲,笑道:“王爺想出京辦事時,可以請旨嘛。”
李暄拳頭就要挨到賈薔時收了手,撓了撓腦袋,看向隆安帝,擠出了個笑臉來。
隆安帝瞪了賈薔一眼,隨後就遲疑起來。
李暄距離皇位本來就遙不可及,今日在武英殿大鬨一場,更是點了李晗、張穀、左驤尤其是韓琮的名諱,罵他們是奸臣,還喊出天日昭昭來,險些將幾位大學生氣吐血!
如此一來,距離那個位置,又遠出去十萬八千裡……
他若隻是一個荒唐的,那也倒罷了。
偏還是幾個皇子中最有孝心的一個,這樣一來,隆安帝也不忍苛勒太過。
一旁尹後察言觀色,見隆安帝心動了,便在一旁敲了敲邊鼓,笑道:“雖有祖法在,不過太祖高皇帝、世祖爺在時,皇子都有機會出去,領兵作戰。先帝時,數次南巡北上,皇子們也有機會隨駕出去。如今皇上勤於國事,又不忍出巡勞民傷財,若是有甚麼想辦的差事,倒是可以打發五兒去辦。”
隆安帝好笑道:“朕能有甚麼差事,要他去代辦?”
李暄見有戲,忙大聲道:“父皇,兒臣先往南邊兒去看看,百姓民生到底如何!兒臣多賺些銀子,往後等新政大行天下,國事不再那麼繁忙後,兒臣請您和母後去各處逛逛,所有花費,兒臣全承包了!保準不傷民分毫之財!”
賈薔點點頭道:“這個好!新政大行天下後,天下到底變得是好是壞,到底有多好,皇上總要親眼目睹之後才能放心。”
李暄聞言,差點沒忍住,得意的笑出來。
球攮的,忍的好辛苦!
隆安帝看著這兩個夯貨一唱一和,懶得多理會,起身道:“到時候再說罷。”
說完,與尹後言語了聲後,出了中殿,讓戴權叫了偏殿的李時後,回了養心殿。
尹後帶著賈薔、李暄二人,恭送隆安帝出了鳳藻宮後,轉過身來瞪了賈薔一眼,沉聲道:“你們兩個,再不省心一天!都隨本宮來!”
賈薔:“……”
今兒他還想回家去睡呢……
不過看了看尹後走在前方的身形,賈薔還是沒敢請假,與李暄一道跟上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