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與熊誌達一道進宮……
臨出門前,又回頭望了薑鐸一眼,看其麵色神情,老的簡直不像話,心裡還是有些打鼓的。
這老鬼將死,倒也未必全是做戲罷……
……
“都這早晚了,你去薑家做甚麼?”
賈薔進殿後,隆安帝開門見山問道。
賈薔回道:“皇上,薑家嫁女賈家,明兒是送妝之日。聽聞老公爺快不行了,臣就去看一看。”
隆安帝哼了聲,又問道:“老公爺與你說了甚麼?”
賈薔雖不情願,卻也隻能替薑老鬼表一番忠心,道:“他快死的事瞞不住了,軍中必有人會出手試探,他到底死沒死。所以近日裡,軍中多半會有異動,出現無旨而調逾百兵卒的事。一旦出現這樣的事,老公爺若沒死,就讓臣帶著薑林,打起薑家天狗旗去殺人。老公爺若死了,就推著他的屍身前去斬人。無論如何,絕不能讓軍中失控。”
聽聞此言,不出意外隆安帝果然大為動容,蘊著悲痛感慨道:“可見,我大燕仍有忠肝義骨在!傳旨,寶郡王李景、恪榮郡王李時、恪和郡王李暄,代朕前去探望老國公!”
賈薔忽又想起,道:“皇上,老公爺說,他若過世了,親事照辦。”
隆安帝緩緩頷首,道:“就依老國公的意思辦罷。”
見賈薔要告退,隆安帝卻又問道:“今日諸誥命前往你家西府,做甚麼去了?”
賈薔便將事情稟報了番,最後道:“臣讓人去查了查,除卻兩家侯府,一家伯府,一家子爵府第的子弟參與賭坊、暗娼、放印子錢之事,手中多有人命外,其餘者多是些許雖惡劣但罪不至死之事……”
隆安帝聞言,譏諷道:“所以你就網開一麵?”
賈薔搖頭道:“網開一麵做甚麼?能饒得性命已是幸事,通通送去邊關戍邊種地罷。雖未害死人,可一樣在害人。我大燕百姓往後會越來越金貴,豈容權貴欺淩?”
隆安帝聞言扯了扯嘴角,自皇權以來,曆朝曆代,哪有權貴不欺負百姓的……
他側眸看著賈薔道:“大燕的百姓,為何會越來越金貴?”
賈薔正色道:“皇上,待開海之後,臣……”
“好了好了!”
隆安帝眼下一腦門子的官司,哪有功夫再聽他嗑這羅圈話,擺手道:“你能以民為貴,就是好事。望你始終保有此心,莫忘就是。這幾日就按老國公說的辦,繡衣衛嚴密監視軍中動向。另外,龍雀追蹤也不可放鬆。你並不清閒,跪安罷。”
賈薔告退出了養心殿,至宮門口,看到鳳藻宮總管太監牧笛等候在那,見賈薔出來,微微躬身笑道:“可盼到國公爺出來了……”
賈薔麵色如常,道:“可是娘娘尋我?我這就進去,走吧……”
牧笛眼角微微一跳,笑道:“國公爺說笑了,今日夜色已深,娘娘已經安歇了。”
說著,朝宮門內側招了招手,賈薔就見一認識宮人背著個包袱出來。
“抱琴?可是皇貴妃有事吩咐?”
賈薔看著隨元春一並進宮的大丫鬟抱琴問道。
抱琴見禮罷,將包袱取下,奉給賈薔道:“寶二爺就要大婚了,這是娘娘的一片心意。原該派人送家去,隻是這些時日宮禁森嚴,出去不得,正巧得知國公進宮,娘娘就在皇後娘娘麵前請了恩旨,由牧公公送我來見國公爺。”
賈薔頷首道:“好,我知道了,回頭家去送給寶玉。這幾日宮裡可還好?戴權那老狗沒欺負到長春宮去罷?”
不等抱琴開口,牧笛就好笑道:“如今戴權還要在國公爺麾下辦差,再給他幾個膽,也不敢在六宮放肆。再說,還有娘娘在,國公爺放心罷。”
賈薔點點頭,道:“成,我不過白話兩句,走了!”
不過還未走出兩步,身後又傳來牧笛輕柔的笑聲:“國公爺,不知今兒五皇子遇刺的案子,可有甚麼眉目沒有?”
賈薔目光一凝,回過頭來看向牧笛,奇道:“有眉目了,不早就說了?再者,這案子都讓刑部他們接手過去了。一應人證物證都被他們帶走了,我還能有甚麼眉目。”
牧笛聞言,輕聲道:“國公爺都交出去了?奴婢不是多事,隻是對娘娘而言,最信得過的,隻有國公爺呢。”
賈薔扯了扯嘴角,道:“除了王爺的那架破馬車,我讓人送回馬車作坊了。讓他們看看,能不能尋出法子來,打造出一款可防刺殺的馬車來。往後再出這樣的事,可還了得?”
說罷,轉身離去。
身後,牧笛揚起嘴角,夜色宮門下,笑容顯得有些妖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