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國運昌隆之象也!
孰料今日一見,卻是大失所望!”
賈薔冷冷笑道:“計相對我失望?我對你們更失望!既然兩相生厭,不如不見。告辭!”
說罷,折身又要走。
郭鬆年卻一把拉住,大聲道:“老夫拉你,不是因為你,而是為了林相!林相一生許國,一世清名,不能讓你賭氣敗壞了!”
賈薔聞言大怒,反手就想抓這老頭兒,讓他把話說清楚。
不想此人奸詐,說完此言後,就撂開了手,折返回殿上,倒讓賈薔進退不得。
這時卻聽林如海淡淡笑道:“賓之,言重了,老夫又有甚麼清名可敗?還是以國事為重罷。”
一直未開言的韓彬歎息一聲,轉身同林如海道:“如海啊,論治國手腕,你是強於老夫的。論輔政之能,老夫性子急躁,更不能同你比。隻這偏軟不爭的性子,若能改了,定可成為流芳千古的一代名相。”
林如海忙連連搖頭嗬嗬笑道:“元輔,你當著皇上的麵說這樣的話,豈不令仆顏麵掃地?不曆州縣,不入台省,這原是祖法。皇上能破格點臣入閣,已是天恩浩蕩。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償報君恩之萬一,問心無愧就足矣。豈敢奢望流芳千古?至於今日之事……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沒甚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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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彬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不過他還未開口,就聽隆安帝淡漠道:“愛卿此言卻是偏了,他還不是君,談甚麼雷霆雨露,談甚麼天恩?”
此言一出,郭鬆年出場就感心中不妙的李時,麵色驟然煞白,跪地道:“父皇,兒臣罪該萬死。兒臣……”
隆安帝看也不看,隻擺手道:“到一邊跪好。”
隆安帝心中,又何嘗沒有失望?
還是大失所望……
待李時跪到一旁後,林如海似有不忍,建言道:“皇上,王爺終究為了海糧之事,且大燕海貿皆從十三行過,本是先帝所擬之製,有據可依……”
隆安帝聞言扯了扯嘴角,陰鷙的目光又盯向賈薔,顯然多有不滿,喝道:“混帳東西!你來說,李時到底錯在何處!再敢偷奸耍滑恣意胡為,今日必扒了你的好皮!”
賈薔目光環視一圈後,想了想忽地笑道:“四皇子,隻能說他有些小瞧皇上和諸位大臣了。王爺,或是他背後之人,自視稍微有些高,卻將皇上和諸大臣當成了景初舊臣。竟不知,眼下是隆安朝了!”
隆安帝冷哼一聲,道了句:“避重就輕!”不過,卻也不能說賈薔說的有錯。
頓了頓,隆安帝冷笑道:“何止李時看輕了朕和諸愛卿,你賈薔不一樣自視甚高,以為朕等皆昏君庸臣?”
賈薔嘿嘿一笑,卻並未多言。
郭鬆年暗自搖頭賈薔之膽大後,沉聲道:“十三行當真好大的膽!大燕海疆,國之軍防要務,便是朝廷之上,亦是非軍機不可議之軍國重事,十三行區區一介商賈,就敢指手畫腳,狂妄之極!!十三行本身並無商船出海,所言采買海糧,也要假手於夷商船隊。
糧食,乃國之命脈所在,尤其是天災之年。
此等命脈,又怎敢假手於異國?
十三行此舉背後,到底是利令智昏,還是包藏禍心,朝廷務必要嚴查!”
韓彬淡淡道:“也並非一定是十三行主動尋上門來。老夫在金陵為兩江總督時,就專門了解過十三行的根底。潘家、伍家都是極精明的商賈之族,素來巴結天家,且極舍得施財上供。就老夫對他們的了解,以其謹慎心性,這兩點要求,或許是他們的奢望,但未必是他們自己提出的。王爺,可是有人給你出了主意,讓十三行來代替江南九家,接手內務府錢莊的股?這兩點要求,算是王爺給他們的一點點回報?”
李時聞言,如見鬼怪般驚駭的看向韓彬,這等極機密之要事,韓彬竟然就這樣猜了出來?!
可惜,這樣的人,他已經一直執弟子禮敬之,為何仍不能為他所用?
賈薔看著臉色黑如鍋底的隆安帝,心裡好笑,果然人生在世,比接受自己平庸更難的事,就是接受兒女的平庸。而對於一個胸懷大誌,且也算得上雄才大略的帝王而言,這種感覺,怕是會放大一萬倍罷。
想來,這也是近來天家帝後之間似乎起了些隔閡的緣由,但這又如何怨得了皇後娘娘……
武英殿諸大學士都是從億兆百姓中選出來的天下最頂尖的聰明人,隆安帝就生了五個兒子,若是裡麵就能出現一個能和他們相當的,那還得了?
其實在賈薔看來,即便天資不足,其實也沒甚好擔憂的。作為上位者的繼承人,其實不必期望他有過高的才能天賦,而隻要教會他一點,就足以做個守成之君,那就是,自知之明!
又最忌,自作聰明!
可惜,偏偏這兩點,李時都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