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瞧他眼神就知道賈薔心裡知道了,忍不住抿嘴笑道:“不理就是!你那樣忙,正事那樣多,些許小日子,何必放在心上?”
“小日子?”
賈薔奇道:“明兒是隋文帝楊堅代周自立,隋朝開始的一千一百餘年的紀念日,怎會是小日子……”
探春俏臉刷的一下凝重起來,賈薔見她如此快作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差點忘了,明兒也是我家三姑姑的生辰?”
探春心知上當,俏臉大紅,咬牙道:“薔哥兒,你不是好人!”
賈薔反而愈發得意,大笑不止,探春隻覺得麵皮滾燙,方才麵色變的太快,剛才說是小日子,卻又這樣著緊,這會兒讓人取笑成這樣……
她咬著牙,突然上前,伸手用力一推,還大叫一聲:“快來,拾掇他!”
湘雲、惜春豈有不愛熱鬨的?
兩人尖聲笑著上前,或抱或搬,幫著探春一道,生生將賈薔推倒。
賈薔為了避嫌,還得雙手舉起,連聲笑道:“快起來快起來,還不快起開,這樣大的姑娘了……”
探春哪裡管,乾脆讓惜春坐在賈薔身上,她則和湘雲一人一邊,胳肢起賈薔來。
賈薔笑道:“再鬨沒禮物了啊,這禮物可是極難得,也就你林姐姐前兒過生時得了一個,統共隻有兩個……”
聽他說的如此金貴,探春若無其事的住了手,對湘雲道:“罷了,今兒且饒他一遭。禮物不禮物的不當事……三嫂子在跟前的,不能讓她笑了去。”
“……”
湘雲氣笑道:“豈有此理!”
說罷,又撓起賈薔來。
寶琴這時笑罷跑來,道:“薔哥哥,我來救你!”
將惜春推倒在一邊後,又去推湘雲。
可她氣力哪裡比得過湘雲,結果反被湘雲、惜春聯手按在了地上摩擦……
賈薔起身後,見探春隻是拿眼瞧他,便笑道:“禮明兒再送。”
探春抿嘴一笑,倒沒矯情說不要。
這時香菱樂嗬嗬的走來,叫了聲道:“爺!”
賈薔笑道:“方才怎麼鬨起來了?”
香菱笑道:“我正同齡官說悄悄話哩,晴雯偷聽了去,就要拿我拾掇。小吉祥、小角兒要幫我,結果藕官說不能三個對一個,就叫上芳官來打。”
賈薔奇道:“不應該啊,小吉祥、小角兒打不過情有可原,她倆還小,芳官、藕官又是見天練功的。你打不過晴雯?”
晴雯大怒,豎眉道:“打不過我又怎地?”
香菱不好意思道:“她撓我癢……”
齡官在一旁小聲道:“香菱一被撓癢,身子就軟了,笑的不成……”
賈薔恍然,與齡官笑道:“我聽說你近來用功,排了幾出好戲?”
齡官有些害羞低下頭,湘雲讚道:“齡官真是了不得,連老太太都說她愈發有名角兒大家的氣派了,唱的愈發好了!”
正說著,卻見鴛鴦從後麵走來,笑道:“尋了八百圈也沒找著,原來在這裡。國公爺,老太太尋你說事呢。”
賈薔同一眾女孩子道:“得,又來事了,你們且頑罷。”
說罷,便同鴛鴦出了園子,往榮慶堂而去……
……
“皇貴妃被下了差事?!”
榮慶堂內,賈薔愕然的看著麵色沉重的賈母道:“甚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李紈和鳳姐兒站在左右,薛姨媽陪坐在一旁,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家裡出一個皇貴妃,絕對是極榮耀的事。
而皇貴妃掌著六宮宮務,就實打實算得上是天下女人中排名第二尊貴的存在了。
即便賈薔再三約束賈家少與外麵打交道,可到底有那麼多世交親舊,哪裡能攔得絕?
就因為元春掌六宮宮務之故,那些誥命給足了賈家女人體麵。
哪怕是對上李紈和鳳姐兒……
這一點,賈薔這樣的外男是體會不到的,女人江湖上的爭鋒,絕不比男人弱……
而薛姨媽是元春的親姨母,所以這也是她的一張底牌。
即便將來回到金陵,有這樁關係在,也足以庇佑薛家不受屑小欺負……
但若這位皇貴妃隻是在靜養,那重要程度就大大減弱了。
賈母拿出手中信,同賈薔道:“這是才從宮裡送出來的信,二太太沒了後,皇後娘娘就暫停了她的差事。原以為等太太孝期過去後就恢複了,沒想到,皇後娘娘如今將差事分派出去了……”
賈薔聞言,卻也沒去看信,沉吟稍許後搖頭道:“皇後娘娘那邊不會出甚麼差池,應該還是體恤皇貴妃新近母喪,讓她多歇一歇罷?不當緊的。”
賈母見他如此,歎息一聲道:“可是你進宮時,你大姑姑說了甚麼埋怨你的話?若她一時糊塗,薔哥兒,你可千萬彆同她一般見識才是……”
賈薔搖頭道:“不會,沒有的事……且再看看罷,馬上就要大婚了,我沒甚麼心思理會這些,等回頭忙完後,我再進宮問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