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女生更莫名其妙地回看他,“不是你跟那個薄沉夜嗎?人家成績那麼好還肯跟你談戀愛,算是看得起你了,但你這樣亂來,對得起人家嘛?”
容次元立刻哭笑不得,“你們女的也太容易想太多了,我們就是一起打球的朋友——是哥們兒,好嗎?不管誰嘴臭我哪個哥們兒,我都要出頭的。倒是你呀,林依澄同學,你這麼關注這件事是為什麼呢?是不是還是放不下人家歸……”
“住口!行了!”林依澄一下子爆紅了臉打斷他,“我明明好心的……算了,不管你了!”
容次元還想再侃兩句,手機就又震動起來了。
點亮屏幕,是沉夜隔了一會兒的消息。
[長工,中午給我跑腿帶盒鮮奶回來。打架的檢討我幫你解決掉。]
容次元把手指上的碘伏往地上摸了一下擦掉,輸入回複。
[得令得令]
午飯的時候去奶茶店排了大杯加冰的鮮奶,在校門口跟薄沉夜完成交接,約好了放學後打球,容次元晃晃悠悠地踩著預備鈴,從儲物櫃裡撈出來一雙球鞋,跑到操場後麵的水池邊站住,左右一看四下無人,才歎了一口氣,掏出刷子動手準備刷鞋。
最開始的時候真是不甘心,咬牙切齒——容次元連自己的鞋子都沒刷過,憑什麼給一個小矮子刷鞋?
要說刷鞋那是真的很侮辱人的賭注了。容次元是憤憤不平地接過她的臟球鞋的。
但是,可是,但可是……
跟他自己臭的熏人的鞋子完全不一樣。幾乎沒有味道——也不能說沒有,為了確認到底怎麼回事,容次元鬼使神差地還把鞋子湊到臉上用力聞了。
畢竟是穿過的鞋子,還是有輕微的……難以描述的很輕微的氣味。唯一能確定的是不臭——不令人討厭——不行,再想下去也太變態了!容次元很快就注意到了自己持續聞彆人鞋子的味兒這個樣子變態的不得了,立刻慌亂地開始刷鞋。
自從他們立下這場長期賭約之後,容次元就開始頻繁換鞋子換襪子。萬一有一天他終於打敗她,然後輪到她刷鞋子了呢?那他的鞋子又臭又臟,豈不是很丟人?
賣力地刷著鞋底的汙漬,轉了一圈酸痛的脖子,容次元又想到上午關於“早戀”的那場話題,立刻搖了搖腦袋把這個想法甩出腦海。
怎麼可能?他——跟薄沉夜?沒有喜歡的吧,地主跟長工怎麼可能有戀愛關係?
總而言之。容次元下定決心,一定要、一定要贏過薄沉夜,一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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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回來的午休時間,沉夜依然是踩著點進的教室。天氣越來越熱,她照舊擦了汗,用過的濕巾疊一下推給歸有魚。
濕紙巾丟進胖企鵝肚子裡。一張小紙條被推了過來。
“今天喊話的那個人我認識,是我連累你了。
我會去找他解決的。”
沉夜沒見過那個人,不過歸有魚這麼一說她就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應該是歸有魚的追求者的“朋友”之類的人吧。
沉夜想了一想,把紙條揉了起來,手悄悄地放下去。
她沒有回信,歸有魚立刻不安起來,擔心流言蜚語讓她難過,又失落地害怕她為了避免閒話可以冷落自己——
垂在桌子底下的手被她拉住了。
柔軟的手,手指和手掌的關節都是細細的。
還有她用氣音輕聲地跟他說:“謝謝你在,歸有魚。……那些背後說話壞的人,我家人今天下午就回來處理,你不用擔心啦。”
說完,她就自然地放開了他的手,隻留下歸有魚僵硬地垂著胳膊。
他刻意的翻過一頁練習冊,目光虛浮地盯著書本,麵無表情地飛速亂想:這是感謝朋友的意思嗎?這是隻有感謝朋友的意思嗎?
……她表現得那麼自然。
歸有魚除了幼兒園的社交舞之外沒跟女生有過皮膚接觸——但是他也知道有一部分性格開朗的人是不分性彆能和朋友親密地勾肩搭背談笑的。
還有受過外國文化熏陶的人就不會很在意人與人之間的身體距離。
說起來沉夜好像之前說過她的幼兒園是純英語環境的?
所以拉手對她來說隻是再普通不過的感情表現,對吧?
……嗯,應該是吧?
歸有魚又翻了一頁練習冊,目不斜視地從書包裡掏出疊得整整齊齊洗得香噴噴的校服外套遞給沉夜。
也輕聲說:“該午休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