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這麼大了。”上官珣忽然低聲道。
上官澤心頭一顫，抿著唇，沒說話。
“時間過得真快。”上官珣閉了閉眼，“我還總覺得你就是個小孩子。”
上官澤心中有點泛酸。
“不得不承認，你現在這個臭脾氣都是我慣出來的。”上官珣微微喟歎道。
上官澤：……
上官珣看都沒看上官澤的表情，就默默笑了笑道：“怎麼？不服氣？”
上官澤不說話，臉上擰著。
上官珣又靜靜歎了口氣，然後道：“又生氣了？”
上官澤臉上的肌肉扭曲了一下。
上官珣笑了笑：“抱一下？”
上官澤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心裡還在鬨彆扭，但聽到上官珣這句話忽然眼睛就紅了，然後他就深吸一口氣，默默湊上去，抱緊了上官珣。
上官珣因為一直生病，體溫偏低，抱上去也感受不到太多的溫度，上官澤這會鼻翼間縈繞的都是上官珣身上那淡淡的薄荷檀香洗滌劑的氣息和中草藥味。
上官珣被上官澤這麼緊緊抱著，感覺胸腔都一陣陣發疼，骨頭仿佛都要被上官澤壓斷了。
但他這會還是強忍著眼前發黑的難受，伸出手，輕輕回抱了一下上官澤。
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麵了。
而這時，一雙眼睛靜靜藏在書房後門的側邊，看著眼前這一幕。
·
第二天，上官珣一大早就上了去國外的專機，連告彆的機會都沒有留給上官澤。
等上官澤從屋裡追出來的時候，上官珣早就已經不在了。
唐玨看著上官澤難受的樣子，忍不住就伸手抱了抱他，但這次也不太管用了。
上官澤抱頭沉默了一會，低聲道：“我去我哥書房安靜一下。”
唐玨見了，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末了道：“好。”
上官澤去了上官珣的書房，唐玨在房門口守了一會，心情很亂。
他昨夜其實也想了很久，要不要把事實告訴上官珣，但最終他還是放棄了。
一方麵是因為大家都未必會相信，一方麵是如果真的隻有五年好活，還隻是苟延殘喘，唐玨還真不好判斷那種方案對上官珣來說更好。
而且，唐玨總覺得，上官珣像是已經預知了自己的結局一樣，淡定的可怕。
閉眼，低低歎了口氣，唐玨轉身離開了書房，準備去花園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結果，唐玨就在花園碰到了一個他從沒想過會在上官家出現的人。
程真。
唐玨發現程真的時候，程真正在努力朝花園門旁邊的柵欄上爬，已經爬到了一半。
唐玨心頭狂跳，卻又沒有叫出聲來，隻是衝上去猛地抱住了程真的腰，一把將他扯了下來。
兩人一起跌坐在地上，還好下麵是厚厚的草坪，唐玨撞了一下隻覺得有點震痛，也沒覺得有彆的。
而程真卻是嚇壞了，張嘴就想尖叫，卻被唐玨伸手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四目相對，程真看到唐玨，也愣住了。
唐玨鬆開手，急急低聲道：“你怎麼會在這？”
程真這時遲疑了一下，小聲道：“我被上官珣救了之後，就一直被關在這了。”
唐玨臉色驟然一僵。
沉默了半晌，唐玨想到上官珣帶著大部分親信離開，上官澤這會也在房間裡，便低聲道：“我先帶你出去吧。”
程真明顯地愣了一下，末了訥訥道：“好。”
上官家花園有個小門，還是上官澤告訴唐玨的。
唐玨這會就帶著程真出了小門，他把程真帶到了路中央，就對程真道：“阿真你一會叫個車就走吧，我得回去了。”
程真就在這時猛地拉住了唐玨的手：“哥你跟我一起走啊，你留在上官家做什麼？”
唐玨沉默了一下，實話實說道：“抱歉阿真，我得陪著阿澤，我答應過他的。”
程真臉上露出一點苦笑：“所以你還是喜歡他。”
唐玨微微吸了口氣，心想得快點跟程真把事情講清楚，可就在這時，一個黑影落在了他的眼前，他心頭一驚，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猛地捂住了口鼻。
暈過去的最後一秒，唐玨看到的是程真微微泛紅的眼眶和難受的表情。
唐玨：這可真是栽了一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