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偷偷把人殺了?”裴夏一臉忐忑。
霍沉霄淡漠開口:“我殺了他,你會怎麼樣?”
“會討厭你!”
“所以我不會殺他。”霍沉霄的心情因為她的毫不猶豫變得更差,但還是勉強回答她的問題。
裴夏眉頭微皺:“既然你沒殺他,那為什麼要攔著我去見他?”
“因為我不喜歡你這麼關心彆的男人,”霍沉霄淡淡道,“你可以繼續,越是急迫,我越是不同意。”
裴夏:“……”這個偏執的性子,真是和之前一模一樣。
霍沉霄見她不說話了,便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對視:“我不喜歡的事,你不要做,知道嗎?”
裴夏定定的看著他,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凜朝時期,這種被他牢牢捏在手心的感覺,根本無力抵抗。
“不要這樣看我,”霍沉霄另一隻手蓋在了她的眼睛上,視線被擋住後,她的聽力更加敏銳,能清楚的聽到他的話,“太涼薄,我不喜歡。”
裴夏:“……”
意識到他還是當初那個攝政王後,裴夏心裡有點說不出的難過,因此也沒有反駁他的話,悶悶的看他一眼後,便到床上躺下了。
霍沉霄沉默一瞬:“出去走走吧,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我頭疼,不去了。”裴夏說完,便給自己把小被子蓋好了。
霍沉霄走上前:“怎麼還頭疼,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了,你出去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裴夏閉著眼睛,說完便不吭聲了。
霍沉霄意識到她這是在下逐客令,眼神一暗轉身離開了。隨著一聲悶響,裴夏總算睜開眼睛了,半晌幽幽歎了聲氣。
……這兩天她一直身體不好,加上她剛坦誠自己的身份,霍沉霄對她儘可能耐心,她都差點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霍沉霄不可能輕易改變自己,她也是太得意忘形了,才會覺得他會遷就自己。
裴夏進行一番自我檢討,不僅沒讓心情好點,反而越想越悶,這種鬱悶來得莫名其妙,又叫人無法掙脫,加上身體還沒完全好,整個人都顯得不太精神了。她試圖趁霍沉霄不在偷偷去見楊野,但每次偷跑都被抓到了,她突然意識到霍沉霄派了人看著她。
在偷跑兩次後,霍沉霄麵無表情的出現在病床前:“再不聽話,我就把他交給警方。”
“……你想乾什麼?”裴夏突然緊張。
霍沉霄淡淡開口:“你知道我會做什麼。”
裴夏不說話了,因為這次威脅,她徹底安分下來,同時她和霍沉霄之間也開始有點微妙的不對付,哪怕她心裡也清楚,這個時候得罪他沒有任何好處,還不如好好相處,可她每次看到他,都是話都懶得說。
經曆一次綁架,她似乎變得矯情不少,同時膽子也肥了許多。
這種彆扭的氣氛持續了兩天,秦有書三人來看她了,幾人一見麵,她就忍不住問:“你們去看過袁侍衛了嗎?”
“他就在樓下住,恢複得還不錯。”沈知豫回答。
裴夏鬆了一口氣。
秦有書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陛下醒來這麼久,還沒去見過他?”
“我嗎……”裴夏聳聳肩,剛要說話霍沉霄就進來了,她的表情頓時淡了下來,“還沒去看他。”
秦有書掃了霍沉霄一眼,兩個人視線有了短暫的交接,空氣中瞬間有了火.藥味。
“袁侍衛狀態很好,陛下不用擔心,等你養好了身體,我帶你去見他。”秦有書淡淡道。
霍沉霄的眼神暗了下來。
裴夏笑笑,繼而轉移話題聊彆的了,秦有書也沒有勉強,順著她的話往下聊。霍沉霄安靜的坐在角落裡,看著裴夏和他們相處時臉上輕鬆的表情,再想想她這幾天對自己的冷臉,心情很難好得起來。
他像尊冷麵佛一樣,哪怕不說話,存在感也極強,在角落散發著幽怨的氣息,俞聞和沈知豫待了半個小時不到,就有點待不下去了。
“陛下,既然你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下午有課,我得提前備課。”俞聞第一個站起來。
沈知豫趕緊跟著起身:“我也走我也走,我約了人出去遛彎。”
裴夏斜了他們一眼,沒有拆穿他們的謊言:“去吧。”
得了允許,兩人趕緊走了,倒是秦有書依然坐在病房裡,不緊不慢的和裴夏說著話,霍沉霄的氣壓越來越低,終於到了叫人無法忽略的地步。
“有書,你先回去吧,我有點累了。”裴夏輕輕歎了聲氣。
秦有書見狀順從的點了點頭,起身便往外走去,經過霍沉霄時,霍沉霄突然站了起來,一臉陰鬱的開口:“我送你。”
秦有書掃了他一眼,沉默的往外走,到門口時,毫不猶豫的將裴夏擔憂的目光阻在屋裡。
兩個高大的男人安靜同行,英俊的外貌引來眾多視線,一直到了醫院門口,秦有書才淡淡道:“惹陛下生氣了?”
“沒有。”霍沉霄的臉就差黑下來了。
秦有書眼底劃過一絲不屑,直接抬腳往前走。
霍沉霄攔住了他的去路,冷漠的問:“怎麼哄?”
秦有書揚眉:“不是說沒惹她生氣?”
“最近還想來看她的話,就最好不要招惹我。”霍沉霄靜靜的看著他的眼睛。
秦有書和他對視片刻,嘲諷:“沈知豫之前不是教過你?怎麼,學不會?”
“他那些花招沒用,我要你來破局。”霍沉霄冷著臉道。
秦有書唇角浮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破局的根本在於陛下的心意,她的心不在你這裡,說什麼都無用。”
“秦有書……”霍沉霄瀕臨爆炸。
秦有書最後一點笑意也散了:“攝政王,我與你從始至終都是兩個立場,你不會覺得我會幫你吧?”
“我有交換,”霍沉霄淡淡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麼能在遇到她之前,就恢複記憶嗎?”
秦有書神色微動。
“我可以告訴你,從我出生那一刻起,我的一切記憶都沒有忘記。”霍沉霄隨意的開口。
秦有書雖然一早就預料到了,可當聽到他親口說出來時,還是受到了衝擊:“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和她和好之後,我會告訴你。”霍沉霄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秦有書抿了抿唇,終於歎了聲氣:“最簡單的方法,順著她,她要什麼就給什麼。”
“就這樣?”霍沉霄蹙眉,“我以為你能有什麼好主意,怎麼比沈知豫還不如?”
“單是這樣,恐怕你都做不到。”秦有書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
霍沉霄沉默許久,才往病房走,一進門就看到裴夏正玩手機,兩個人對視一眼後,她假模假樣的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就要睡覺。
霍沉霄繃著臉走到她麵前:“不準睡。”
裴夏一頓,看了他一眼後沒有說話。
“不就是想去見楊野,我帶你去。”霍沉霄的表情十分不好看。
裴夏警惕的看著他:“你又想打什麼主意?”
“去不去?”
“……去。”
一直到走在走廊裡,裴夏心裡還有些忐忑,總忍不住追問:“你為什麼要帶我去見他,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你是不是想做……”
“好吵。”霍沉霄蹙了蹙眉。
裴夏頓時不說話了,快到楊野病房時,她小心的開口:“我進去看他的話,你不會讓他去坐牢吧?”
“不會。”霍沉霄麵無表情。
裴夏鬆一口氣,總算推開門進去了。
包得像木乃伊一樣、正坐在床上的楊野,看到她後眼眶一紅,激動的從床上掙紮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卑職有罪,但求一死。”
“……好不容易活下來,就彆提什麼死不死的了。”裴夏歎了聲氣,伸手就要去扶他,卻被霍沉霄搶先一步。
裴夏看著雖然冷臉、卻還是乖乖把楊野扶起來的霍沉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等楊野坐好了,裴夏才開口:“之前你沒恢複記憶,也就沒問你,怎麼你這輩子的名字不是袁飛了?”
“我本來叫袁飛,但是爸媽離婚後,我就隨了母姓,”楊野沉默一瞬,“陛下,我已經作為楊野活了這麼多年,可否不再把名字改回去?”
“當然,你自己的名字,你喜歡就好。”裴夏趕緊道。
楊野微微鬆一口氣,看到她還站在那裡,不由得再次起身:“您現在身體不能太勞累,還是坐下休息吧。”
“你老老實實坐好就行,不用擔心我。”裴夏失笑。
楊野點了點頭,順從的坐下了。
兩個人又聊了片刻,裴夏見他流露出些許疲意,急忙起身:“我該回去休息了,你也再睡會兒吧。”
“我送您。”楊野立刻跟著站了起來。
裴夏擺擺手:“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這家醫院的地板雖然不算滑,但也存在一定的危險,我和王、霍先生同時護住您,才比較安全。”楊野蹙眉道。
裴夏失笑:“我已經恢複了,現在隻是在療養而已,比你不知道健康多少倍,你就彆操心了。”
“那怎麼能一樣,你現在懷著孩子,之前又受了傷,肯定要仔細照顧才行。”楊野一臉憂慮。
霍沉霄:“?”
裴夏:“……”
經過楊野的提醒,裴夏總算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撒過什麼謊,忙對他使眼色:“我沒事的,你休息吧,我們先走。”
楊野接收到她的眼色,誤以為她不想被照顧得太緊,當即麵色嚴肅起來:“陛下,懷孕一事不可大意,更何況霍先生身體不行,能讓你懷上這一個已經極不容易了,你一定得小心才行。”
裴夏:“……”